项棣青拍拍项棣津的手背：“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把握吧。”
灯火通明，项棣青槖槖离开，合门的刹那，他缓缓打开盒盖，目光颤抖，旋即热泪盈眶。
是李云。
照片中的人被五彩的泡沫萦绕在周围，眸光沉静温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不知道落向哪里，居然是那么的幸福。
他颤抖地将照片抱入怀中，隐隐看到照片背面的字迹，他认真看着，是李慕的笔迹，旋即笑容满面。
那是李云的地址。
李云一连等了几天电话，都是接通不说话，她试探：“王海燕?”
对方还是没声音。
她有点生气：“不带这样开玩笑的，每天折返三里地，我可是冻成狗在这里等你。”
“嘟嘟……”电话被挂断，李云生闷气，她宁愿相信是王海燕的电话坏掉了。
小卖部的大伯从里屋出来，见李云黑着脸，诧异：“还没有接通吗?”
李云忙笑笑：“估计她那里信号不太好。”
回去的路上肚子疼，李云暗暗心惊，不会是亲戚来访了吧。快步跑回，看见赵士诚向她走来，她顾不得打招呼，一溜烟跑进房间。
赵士诚本来在等她，见她忙不迭跑回房间，跟了上去：“李云，你没……”
“不许进来!”
李云猛的呵斥，赵士诚打了个激灵，止步。不一会儿，李云从房间出来，支支吾吾：“你找我有事?”
赵士诚摇头：“没什么。”
李云垂眸：“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我知道，”他说，伸手想要糅她的头，被李云不露声色地躲开，放下手，淡淡笑道，“你歇着吧。”
晚饭是赵士诚做的，李云匆匆吃几口，实在是肚子疼的不行，早早回屋，将碗筷丢给赵士诚。她躺在床上睡觉，寒冷从每次毛孔渗透进来，放在腹部的热水袋还好是暖暖的。这里是没有炉子的，冬天也冷的刺骨。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隐隐约约感觉门开，扑进一股冷风，有什么人进来，摸摸她的额头，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被窝被塞进一个暖瓶，热热的，被角又紧紧地掖好。脸上慢慢地变的炙热起来，眼前亮亮的。
忽然“啪”地一声，火花四溅，屋子里一下变暗。赵士诚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里的电线承受不住电暖的功率。打开手电，看看李云，还好没有惊醒。脚步轻盈，慢慢出去，又找了几个瓶子，灌好热水，悄悄放到李云的脚底。
李云做了个梦，还睡在温暖柔软的被窝，肚子很痛，却有人将电暖宝放到被窝中，是他吗?朦朦胧胧地看到浮动的人影，温暖的手，好像下一秒就能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她忍不住笑了，原来我一直未曾离开。
赵士诚听到李云的嗫嚅声，不禁问：“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他俯下身，侧耳倾听，李云嘴唇翕动，如同梦呓般。
赵士诚身行一滞，起身，拿起手电出去。外面星光漫天，冷风嗖嗖，他点了一支，猩红的光一闪一闪，一缕烟轻盈飘起，迅速消散在夜色中。赵士诚吸了几口，掐灭烟头，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李云第二天继续等在小卖部，虽然王海燕说三天一通电话，可是从几天前，王海燕嘱咐了小卖部的老板让李云每天等着，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依旧等着。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算了，不等了。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抬眸笑笑，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米，电话铃声响起，条件反射地转首。小卖部老板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声音略微调高:“李老师，您的电话。”
她快步走近，一边接电话一边还小声地问老板:“是王海燕吗?”
老板摇摇头，她狐疑，深呼一口气，耳朵贴着听筒:“喂，我是李云。”
当她将话说出口时，对方是无尽的沉默。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没，所有的不安和恐慌慢慢凝结在这幽长幽长的电波中。
她迟疑地开口:“你……还在听吗?”
对方终于开口:“真的是李云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她的心脏漏跳，脱口而出:“项棣津?”
电话那头的人嗤嗤地一笑，仿佛很激动一般:“你居然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