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外面下了丝丝小雨,随着风势,吹落在了她的发上,肩上,身上。带着入骨的冷意,流窜到她的四肢百骸。
雨丝下的身体越发抖动个不停,连牙齿都打着“咯咯……”的寒颤。
大门外,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伊朵从惶恐中回过神来,来不及穿上拖鞋,就跌跌撞撞的冲下楼,直奔大门外。没多久,就见凌泽宇步履凌乱的向她直冲而来。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伊朵看见了他眼里对自己明显的怀疑。
伊朵早有心里准备,她知道,只要事情一但发生,她绝对是首要被怀疑的那个人。因为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有十足的理由让他去死。
眼泪如洪水暴发,伊朵急切地拉扯着凌泽宇的手臂,问:“是真的吗?那通电话是真的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不会的,不会的……”
凌泽宇定定地看着她,不答一语,那深邃的眼神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牢牢锁住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伊朵一下扣着胸口,坚难地喘息着,向屋里一寸寸地蹒跚而去,嘴里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呢。虽然那致命的一击不是她亲手给的,但她是导演这出祸剧的那个人。
其实,她多希望发生在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恶梦。或是一场闹剧,可是这场恶梦可怕得让她醒不过来,让她也变身为梦中的魔鬼。
扶着门框,伊朵再也挪不动一步,只能大口大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里窒得慌,仿似随时都会窒息毙命。
凌泽宇一直站在她身后,盯着她,是那么牢锁。
一通电话,他失去两个最亲的人。
一个是他哥哥。
一个是和他从小长大的妹妹。
两个人,两条人命啊。
是谁这么狠心,是她吗?眼前的她吗?
凌泽宇不想怀疑,更不想怀疑的对象就是她,可他天生偏偏就是个多疑的人。
第二天,伊朵或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或许是沉重的心理负担把她的身体和精神终于压垮了。那天从凌晨开始,她就发着近四十度的高烧,一直烧退不下。
无法,凌泽宇只得把手中的工作都交给李卓,独自一人与思佳的父母还有他的老公肖志远一起马不停蹄地从C城出发转乘到美国。
美国方面。
警方调查取证后,最后以一起交通意外事故处理。而肇事司机从昏迷中醒来,对自己的责任也是供认不讳。至于刹车系统怎么会突然失灵,调查后的原因是由于车子很久没去维护引起的。
而那个包裹,那个让思佳一下突然情绪失控冲出去的包裹,事发后,竟离奇地消失了。以至于他们两人为何会冲到马路上,警方的解释是。
思佳本就是一个患有忧郁症的患者,当天早上,她突然情绪失控,跑了出去。而凌泽桓在追她的时候,就这样,悲剧酿成。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自然到无懈可击。
也正由于它的顺理成章,让人没有怀疑的漏洞。
只有一个人——凌泽宇,敏锐的他好像嗅到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可他就是不信,直觉的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这像是一出剧,一出早已写好的剧,剧本里的人和事都是按照规划好的方向发展。
案子已经了结,警方一直都讲求真凭实据。凌泽宇把这种直觉压在心底,他要靠自己还原事情的真相。
他不能让凌泽桓还有思佳就这么‘意外’地死去。
半个多月后,凌泽宇带着凌泽桓的灰骨回来了。
下葬那天,天空飘洒着丝丝小雨,伊朵几欲昏厥在了凌泽桓的墓前。她一直强撑到葬礼结束,才重重倒下。
醒来,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将由凌氏企业大少奶奶的角色转换为凌氏企业的董事。
由于凌泽桓死得突然,还不及立遗嘱,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顺应的都由伊朵来继承。
面对那数以千亿的巨额资产,伊朵感觉不到一丝的安慰和喜悦。有的,只是沉痛,那无边无际的沉痛。
她叫来律师给凌泽宇打了个电话,写了份产权转让书,她把凌泽桓名下的所有的产业都转到凌泽宇的名下。她没有大度到空手离开,她只要两百万,区区的两百万,做为自己今后的生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