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一说,尤一扬把查找的目光收回来落在服务生的脸上,心落在别处,一向心思慎微的他对服务生的娇羞彷若无睹:“刚才是不是有一女的进来,头发到这儿……”朝耳朵比划了下形容头发的长短,继续道:“穿着黑白衣裙套装的。”
服务生微垂着头,迅捷回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有,在二楼。”话一落,就见尤一扬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去。
楼梯转脚处的洗手间内,伊朵正在里面用冷水冲着刚才被茶水烫得红起来的手背。尤一扬经过的时候,目光莫名地在关闭的洗手间门上特地停顿了一下,才跑向二楼。
正在这时,洗手间的门把手发出“咳”的一声,门由内打开,一抹矫健熟悉的身影就这样从伊朵眼前晃过,消失在了二楼的转角位置。
看着身影消失的地方,伊朵心里不由暗惊一把,随后,匆匆的在一楼结了账,便快速出了茶楼,往来时的方向折回。
因为二楼都是由竹帘相隔成一桌一桌的,寻起人来自是不便。
从茶楼出来,尤一扬觉得整个人像被什么给掏空了一样,抬头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心里的那个洞口仿似有人在生生地撕扯着,让他觉得开始害怕起来。
小雨,你究竟在哪儿?
夜晚,位于纸醉金迷的五楼。
监视屏幕上幽蓝的光线渗透着这静得让人发毛的空间,弧形的黑色办公桌上除了一摞摞的文件外,几张白色的A4纸犹为显眼。那上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体,刺中了冷冻着一张脸,靠在黑色转椅中凌泽宇的眼。
狭长的深眸紧盯着桌上摊开那几页夹带相片的纸张,牙龈紧咬。双手不觉用力握起,隆出森森白骨。
空气就这样凝固沉静了十五分钟左右,李卓扣门进来了。
他看了看置身椅中冷着脸的凌泽宇,小心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你认为呢?”深眸一闭,凌泽宇长呼出口气,紧握的手松了开,反问道。
李卓想了想:“我认为,应该跟思佳说出实情……”
凌泽宇沉思。
“这件事情,关系她一生。依我对你的了解,为了保护思佳,你一定会用自己的手段去掩盖这一切真相……”
凌泽宇闻言,闭合的深眸一下张开。
是的,他持有这样的打算。思佳,她还能再次经历伤痛吗?况且,这次不同以往他所给予她的伤害,这难免让他不得不替她担心。
“如果你自信有万全的把握,能遮掩这些固然对思佳很好。若不呢,你想过没有,那时候的思佳已有家庭,或许还有了孩子,那个时候的她,你认为她还有信心能挺过去吗?要知道,伤害她的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你。趁现在没成定局之前,去给思佳说清楚,伤心再所难免,那也只是一时,总好过后来得知真相,那会让她再也爬不起来的。”
在听到李卓的利害分析后,凌泽宇这样说道:“思佳不是谁都可以打垮的。”
“怎么,你还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掩盖这些事情……”李卓难以相信,继续分析劝说道:“对于思佳,我知道,除了你的人以外,对于你和她过往的种种。你想尽自己的一切能力去弥补她,保护她。可你想过没有,有时的保护,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凌泽宇大声呵止了李卓,音落,可能意识到自己牵怒到了最要好的朋友,语气立刻变得缓和:“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那好吧。”李卓毫不介意,叹息地道,像不放心似的,出去时深深看了眼凌泽宇,这才带门离开。
李卓一走,凌泽宇迟疑了一下,拿起电话拔了个号码。
电话铃声在响了半分钟后被人接起。
“喂……”夹着电话那头的杂闹,女人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佳,你在哪儿呢?”
“哦,宇哥哥啊,我和志远正在逛夜市呢,有事吗?”语气有点兴奋,听得出,她现在很开心。
“我想跟你见下面,只跟你一个人,现在。”凌泽宇直接表明打来电话的目的,还特别强调了翻。
“嗯……”电话那头犹豫了下,随后道:“那好吧,四十五分钟后,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