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啪……”
“咚咚……”
“匡匡……”
全是翻找东西的声音。
“小雨,别怕。”‘他’的声音如此低沉温柔,‘他’的怀抱是这世上最好的避风港。
“嗯,我不怕。”从小到大,有‘他’在,即便下一秒死去,她也不会觉得害怕。
可是……
*
“啪啦……”随着现实中木板倒塌的声音,伊朵的心随着记忆整个都快要蹦跳出来了。
‘他’死死把她护在怀里,承接着那群流氓轮翻上阵的拳打脚踢。那一回,‘他’断了两根肋骨,腿也被打断一肢,脸被打得面目全非,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要不是‘他’以死相护,十五岁,她早被那群小流氓……
记忆带来的恐惧侵噬占据她整个思想,伊朵看也不看眼前的情景,失控地打开自己的包,掏出里面所有的钱和卡一并递了出去,嘴里胡言乱语:“这个……这个……给你……这个也给你……还有……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他……求你了……”
“伊朵,伊朵……”凌泽桓按着她失控的身体:“你怎么了,醒醒,伊朵……”
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地闪烁,泌着薄汗的脸苍白透明,整个人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孤立无助,在寂寥的大海中颠簸飘荡。
心里一紧,凌泽桓稍一用力,伊朵泛着痉挛的身体整个跌入他的怀中。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柔声安慰。
“好了,别怕,别怕,没事了,他们走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情绪随着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得到平覆,伊朵好半天才从记忆的恶梦中摆脱过来。
华贵的劳斯莱斯,四个槐梧大汉保持一定距离背对车负手而立笔直地站在周围。
车里,伊朵的脸色依旧苍白,双手冰冷。
凌泽桓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热水杯,放在她双掌中间,让她握着:“来,握着它,暖和暖和。”
伊朵双手紧握水杯,低垂的眉眼,目色一黯,自嘲地哼了哼,笑:“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小丑。”
她有多么讽刺自己的愚昧。
堂堂凌氏企业董事长,身价上百亿。出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个保全。
周围的空气变得陌生而又僵硬,原本好好的一顿饭,被她的‘有心’逃单和他的‘隐瞒’弄得彼此之间更加生疏起来。
那些突然出现着深色西服的人,让情绪回缓的她看清时有多么尴尬,多么无地自容。
她不希望恶梦重演,在小巷里,她是那么担心他。
而他呢,身后随时都有保护他的人。还带着她一跳狂奔藏躲,看着她滑稽地为他担惊受怕,他就觉得那么好看吗。
“生气啦。”凌泽桓小心地问。
“没有,怎么敢。”伊朵略带怒意地说。
“你一定生气了。”凌泽桓肯定。
“对,我生气,很生气……”伊朵忽然大声,抬头看着他:“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滑稽、那么好笑吗?”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凌泽桓赶紧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她逼问。
“我只是想,想要了解你。”
“了解我……”伊朵好笑,问:“为什么?”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凌泽桓言语认真,表情严正,他一直相信自己在女人面前的吸引力。
“呵……”伊朵轻笑一声:“这就是你的理由?”
“是的。”凌泽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一下子,伊朵被他认真的样子怔住了,勉强一笑,仍觉不信,问:“你是认真的?”
“是的,相信我。”坚定的语气。
伊朵惊讶,抬手指了指凌泽桓也指了指自己,说:“可,我们,这,这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再说,何况……”
伊朵话还未说完就被凌泽桓一语打断:“不会太快,古人不都说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吗,我们已是两次见面,比起古人,我们都是按部就班发展。我承认,对你的情感还没到那么深的程度,但我清楚知道,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