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去闹去折腾。
去相信他。
班主任注视着他。
少年宽肩窄腰,身形修长,桃花眼似笑非笑,这是一张任何女生见了都会倾慕的好皮囊。
他的轻蔑、任性——或者说是自信,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好,”他的心落了下去,语气放缓了些,“给你一年好好学文科,有问题随时来找老师,我也可以教你。但不要落下理科的课程,如果你文科没有学成,高三就转回理科。”
恰时,舒盏的闺蜜从教室里走出来,欢呼地扑了过去,被舒盏嫌弃地推开。
“走走走,中午别回家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闺蜜如鸟出牢笼,“这可是最后一顿了,以后就很难吃到了哟……”
“背信弃义的女人,”舒盏瞥她一眼,“海底捞,你请客。”
闺蜜泣不成声。
多了谈话声,走廊里吵闹起来,江远汀的眉眼带了些许笑意:“老师,我想找个文科比较好的人带带我。”
班主任点头:“正好我要安排座位——”
少年的目光追随着走廊上离去的背影,声音低沉:
“那个第一名,可以吗?”
第3章
吃完海底捞后,舒盏和闺蜜又去逛了街,在几家文创店采购了些开学用品,直到快五点,舒盏才上了回家的地铁。
到家已是晚饭时间。
舒盏不是很饿,饭桌上的菜随意吃了几口就下了桌。她正准备去房间,突然回想起在办公室里听到的话。
“老师知道你家里出了些问题……”
“妈妈,”她叫住往厨房走的母亲,“你还记得江远汀吧?”
舒母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搬走以后……他家里怎么了?”
那是去年暑假,初三毕业。
那个总是漫不经意地笑着的,说着高中也会踩她一头的少年——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舒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插话道:“你说江远汀啊?他爸妈……听说是发现他爸爸在外面有了情人,当时你去旅游不在家,吵得可凶了,后来他就搬走了,估计是离婚了吧。”
江母是企业白领,一个温婉知性的职场丽人,那天在小区楼下,她被丈夫逼得形象全无,撕心裂肺的模样宛如泼妇。
当时不少人在场,都觉得很触目惊心。
舒盏愣了愣。
*
回房时,外面已经入了夜。
舒盏去拉窗帘。
小区在近郊,曾经是新开发区,如今俨然经济发展起来,成为仅次于市中心的第二大经济中心,省政府也准备迁来此区。
这边房价一涨再涨,曾经在此处买下房子的住户都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手中的固定资产可丰厚。
认识江远汀,是在小学五年级。
舒盏被做高中老师的母亲逼着报了小升初的英语精英班,一周两节课,一节课三个小时,又与一周两节的奥数叠加——堪称地狱。
下半学期,舒盏好不容易熬过精英班,通过尖子班的考试。哪想到开班第三天,声称“绝对公平”的班上插进来一个长相精致却吊儿郎当的男生。
——那就是江远汀。
舒盏的母亲是高中教师,打小对她要求极为严格,她也是成绩一路顶尖下来,难免有点心高气傲。于是在课间与同学聊天时,冷不丁地讽刺了一句:“听说尖子班考完试不招新。”
江远汀就在旁边。
男生低头不知在做什么,却一言未发。
紧接着课后测验,用的是将奥数文化等包括在内用英语翻译的变态题,满分六十,舒盏五十二,江远汀六十,满分。
两人的梁子就是从那时候结下的。
英语班一周两堂课,每节课都有入门考和出门考,一个月还有一次视听课,江远汀处处压她一头,她能超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舒盏背单词背课文刷真题练口语,江远汀看小说睡大觉打篮球——还嘲笑她做题死板,只会按一个模式读书。
后来某天舒盏开窗收衣服,无意中与隔壁家同样在收衣服的住户对视——
江远汀。
就住在她隔壁那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