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蹙眉思考了片刻,才道:“先去珍馐居吧。”
玄衍大师似乎意有所指,可宁宛除了“十三”这个数字外,一时半会并想不到还有什么与她相关的事情。
总归这个“十三”和玄衍大师的出现,都在告诉她,这一年于她而言将分外不平凡罢了。与其纠结其中,不如抽丝剥茧,慢慢探寻。
玄衍大师既然还来提醒她,不就证明此刻为时未晚,还能补救吗?
宁宛这般想着,便暂时按下此事。
只是这判词的事情,总归让人觉得玄之又玄却又有迹可循。宁宛后几日常常想起来,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一年的年初,对大周而言无疑是令人紧张和担心的。在派出梁义将军的队伍一月后,又一道战报传来。
这一回,是直通宫门的密报。那时宁宛还不知晓,只是至和帝看着面前的加急密奏,脸色铁青地摔了一盏茶。
密报上书,援军到达后,大周反攻,原本是可以拿回两处城镇,结果将军吴启盛和少将燕凌远身负重伤,最后只拿回了一处。
至和帝不在意眼前一时的胜负,他生气的是吴启盛和燕凌远竟然能身负重伤。
俗语道良将难求,梁义领兵往燕云而去后,可以说大周最为优秀的将领都到了北方的前线去。
反攻的序幕才刚拉开,就有两位将领受伤,这让至和帝的心情甚为沉重。
因为这件事,连着几天圣上都是面色铁青,每天上朝,庭上都是人心惶惶。
直到这件事终于传得连宁宛都知道了。
“‘躬亲生死’吗?”宁宛正在纸上一遍一遍写着那句判词,在躬亲生死四个字这里停了下来。
燕云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听祖父、父亲和哥哥的意思,圣上已经在早朝时发了好几回的火了。那“躬亲生死”,是不是又和燕云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其实解开燕云困局的关键是她?
思及此,宁宛摇摇头。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县主,又是女子,哪能左右什么战局?
“宛儿还没睡呢?”
宁宛正自思量着,秦温宜进得屋来,吩咐丫鬟们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我们那边小厨房做了点糕点,我想着你兴许爱吃这些,就送过来一些你尝尝。”
秦温宜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打开,里边放了几样时兴的糕点,样子倒很是好看。
“若你吃着喜欢,就着人到我那边拿。”秦温宜把几盘糕点罗列开,一一说了名字。
“这么晚嫂嫂还亲自送过来,宛儿受宠若惊。”宁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有什么的,我既被你称一声‘嫂嫂’,那自然就和你是一道的。明溪对你虽好,可终究不如我们之间方便。”
元方睿是嫡长孙,身上本就肩负着重任,宁宛又是妹妹,若要他时常照顾,倒也着实不现实。
“嫂嫂真好。”宁宛拿起一块好看的糕点来,尝了一口。
香甜酥软,像她嫂嫂的性子给人的感觉一样。
“说起来,明溪这两日也是极忙。”说起了元方睿,秦温宜便又感慨了一句。
“我听说燕云又有情况传回来了,还不知如何,想来皇爷爷这两日应该越发忙碌了。”
“听明溪提起,说是御之的伤还未好,征朔将军也感了风寒,唉。”秦温宜也很是怅惘。
燕云那边生活的条件本来就差,这般病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来。
宁宛却是疑问:“御之?”
征朔将军她知道,是吴朝越的父亲吴启盛,那御之呢?秦温宜一向以表字称呼同辈,这点和宁宛他们这些一道长大的姑娘不同。御之是谁的字吗?
见她疑问,秦温宜也愣了一下:“宛儿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秦温宜才似恍然大悟一般:“我倒将这事忘记了,你们自小一道长大,大抵从来不称呼表字。小时候是没有,再长大些你又还小,等你大了他却到了燕云。”
“嫂嫂的意思是……”
“幸亏今天说了起来,不然日后说起来,可要叫人笑你。”秦温宜又笑了笑,这才道:“‘御之’可不是就那英武侯府世子的字呢。”
秦温宜说完自己又笑了笑,再看宁宛时,却发现她的神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