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忽然间她们面前的城门发出巨大的响声,伴随着沉重的摩擦转动的声音,原本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
飞歌惊得说不出话来,小姐只亮了个姓氏,这城门就开了?
然后只见城内走出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身材略有些发福,等城门大开,领了两队人马,向宁宛走来。
“不知这位从朔京远道而来的小姐,到褚州所为何事?”
那人虽未行礼,可说话倒也恭恭敬敬。毕竟这姑娘姓元,就算是个远亲,那也是皇家的远亲,他可轻易得罪不起。
“寻人。”宁宛并不与他多话。
“哈哈哈,好一个寻人。只是近来北疆战事焦灼,褚州城已经封城,恐怕小姐要过几日再来了。”
那人笑眯眯的,只看着宁宛,不将话说得太绝,又保留了拒绝她们入城的态度。
但见宁宛也像他微微一笑:“我既是为了寻人,自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倘若大人识得此物,想必也不会再刁难于我。”
那城守定睛看去,却见面前的小姑娘拿出一个布袋来,那袋子看去便精致,只她从里面取出的东西,让那位城守骇然失色。
一枚金质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那少女微笑着将令牌拿起,正对着面前的城守大人和后面站着的侍卫。
“城守大人?”
那城守有如石化,只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处说不出话来,宁宛举着令牌等了有一会,才见那城守忽然反应过来。
“下官失礼,还请小姐见谅。”
在大周为官之人,没有哪个不认识这令牌的。这是御赐金令,见此令如见圣驾。
城守俯身叩首,后面的侍卫也惊慌地一应跪下低着头。
褚州城门之前,宁宛当风而立,面对着在她面前俯身行礼的人,微笑道:“城守大人,请便。”
一个看去不过豆蔻年华的姑娘,身怀御赐的金令,只带了一个侍女,就从朔京来到褚州。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可那是圣上赐的令牌,若不是宫里的红人,这姑娘又何以能有这种东西?
褚州城守眼里,这位突然前来的“不速之客”,处处都透着诡异,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问,只能迎到府里,好生招待着。
褚州城守早不是宁宛原先在时的那位大人了,这人她不认识,更谈不上了解,敌友未明,她亮出令牌也只是冒险为了进城。
如今城已经进了,宁宛无心与那城守互相试探,只吩咐飞歌赶紧去打听,驸马所说的那位神医,现今身在何处。
她们没有什么时间等待了。
今日是离京的第三天,如果按计划,她们应该在后天就到达燕云了。所以今日,宁宛算是赶着时间要去拜访那位老者的。
只是宁宛没想到,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老者所居之处,赶着前去,却还是有困难再等着她们。
孙蓂的那个荷包,那位老者见了,也接下来,可他却不愿意与宁宛一同前往燕云。
“先生,我们知道您是孙大人的师父,孙大人说整个北疆只有您能救凌远,便算是为了大周河山,也请先生务必一同前往。”
宁宛向那位白衣老者行了一礼,看着他慢悠悠地将茶盏放下。
“老夫说了,老夫愿意见你们,也是瞧在我曾经徒儿的信的份上,至于救人,老夫归隐多年,还请县主另寻高明吧。”
“大周与北狄交战多年,北疆境内民不聊生,如今北狄有从东黎买来的兵器,已经对我大周的疆土有极大的威胁。而这个时候,北疆的将领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想必先生也清楚其中必有异端。”
“清楚又如何,不清楚又如何,老夫不过是个归隐了的糟老头子,县主难道指望老夫扭转北疆的形势吗?”
宁宛突然觉得这位老者,似对北疆的事情有什么有别于人的看法。她还未问出口,便见那老者突然起身。
“说到底,不过是官家内部鹬蚌相争,最后让那北狄的蛮人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鹬蚌相争?宁宛一愣,莫说燕凌远和吴朝越,便是英武侯燕舸和征朔将军吴启盛,宁宛都是了解的,他们又怎么会视江山安危于不顾,在这种时候“鹬蚌相争”呢?
“先生,英武侯和征朔将军绝不会做出置天下百姓不顾的事情,他们为国家社稷出生入死,又怎么可能眼见外敌坐收渔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