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若叫人瞧见,多不好……”
“我想你了。”
燕凌远搂着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两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想了很多遍。宁宛赠的那个荷包,他始终好好地保护在怀里,不知多少次拿出来放在灯下静静地看着。
他没想过两个人会在燕云见面,也不曾想过那个娇弱的姑娘竟然会跑到这里来。他心里有诸多的疑问,只想一个个解决,可现在,他突然只想搂着那个想了无数遍的人,跟她说“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很想。
“怎么两年没见,你还会说这种话了……”宁宛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他们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孩了,他们都在一步一步认清自己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长久的分离中愈发的浓烈。
燕凌远轻笑一声,放开了她,两人又对面坐好,他才又问回了方才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吧?”
却不料,这话问出来,宁宛竟又红了眼眶:“你还好意思问?人说你受了重伤,兴许就回不来了,我若不来,还不知能不能见到你呢?”
“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不哭。”
“怎么没事?你信里是如何同我说的?为什么你自己反倒不小心,害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忤逆了祖父和皇爷爷,偷偷从朔京跑出来。”
“你是背着圣上和恒亲王,偷偷出来的?”燕凌远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却是惊讶地问道。
“不然,他们如何会同意我来燕云?”宁宛见他蹙眉沉思,便又想了想道:“皇爷爷派了齐王殿下到燕云,若不是我来了,那些人便要将你发配到别院去。我若回去受了罚,定要让你也一起才行。”
燕凌远闻言轻笑了一声:“怎么会让你受罚呢?我既然醒了,剩下的事,我来做就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只管让你好过来,旁的事情,可一概都不负责。”
难得见到她使小性子的样子,燕凌远突然就觉得心情甚好:“好,不负责。”
“那还差不多。”宁宛勉强地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如今燕云的情况如何,我昏迷之前,是被北狄攻下了几个村镇,那么现在……”思及此,燕凌远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今日是什么时候了,我……我睡了很久吗……”
“睡了很久,平白让人担心你。至于你那些问题,我才不要回答,你只管问吴朝越去。”
让她担心这么久,还跑到了燕云来,燕凌远自是心疼,听她在这像个小丫头似的冲他发脾气,燕凌远只觉得这种鲜活的感觉真好:“好,我自去问朝越。”
他微低着头,轻轻笑了笑,却蓦然瞧见,宁宛手上,有道好似才添了的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我瞧瞧。”
宁宛赶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没什么的,你……你歇着吧,我去请白先生来瞧瞧。”
“让我看看。”燕凌远却固执地朝她伸出手,语气都带着不容否定。
“真的没什么……”宁宛拗不过他,只得慢慢蹭上前去,把手伸了出来。
姑娘家的手小了许多,又因为常年悉心保养,莹白柔嫩。
燕凌远极小心地拉过她的手来,看着那个不太大却分外明显的伤口:“怎么弄的?”
“那天……那天飞歌不在,我就想给火盆里添些碳,一不小心,就被……就被划了一下,不碍事的。”
燕凌远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让宛儿,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县主,老远地跑来燕云,还要做这些粗活。
他心疼她不知多少天的劳累,更多的,却是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现的这一切的深深自责。
在这件事上,他愧对母亲和先世子妃的信任,也愧对圣上和祖父的信任。
“真的不妨事,过几日就好了,你歇着,我去请白先生。”
宁宛说完,也不再等燕凌远的反应,而是扭身跑了出去。
不一时,宁宛便又回了这边,一同来的还有白先生和闻讯赶来的吴朝越。
“我瞧着要好多了,先生再看看。”宁宛引着白先生和吴朝越进来,却见燕凌远正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