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长椅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感受着怀里的人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腰,燕凌远一时有些庆幸家里放了这么一张长椅,而不是只容一个人的那种扶椅。
“怎么趴在这里睡了?冬日里这么冷,也不怕着凉。”
宁宛摇摇头,有几缕头发蹭到燕凌远的脸上:“不冷,屋里暖和得很。原本是要等你回来的。”
听她这么说,燕凌远边笑她傻,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轻轻吻在她额头上,却是不经意瞅见了桌上放着的东西。
“看什么呢?”燕凌远边问着,边伸手将妆台上的蜡烛一一点亮。
“没什么……”宁宛说着就想将妆台上的盒子拿过来。
可燕凌远毕竟是习武之人,宁宛自然是抢不过他的。便见燕凌远一把拿起那个小木盒子,极认真地端详了起来。
“真的没什么……”宁宛窝在他怀里,头埋得更深。
“这是……”看清那个东西,燕凌远却是愣住了。
雕着精致花纹的小木盒子里,放了一条干枯的树枝,准确的说,是干枯的树枝做成的一个环。
旁边有干了的叶子掉下的碎屑,有些还完整的叶子,虽然已经变黄变旧,可还能隐约看出来,是柳叶。
这原来,应是个柳条编的镯子!
“都说了没什么,你非要看……”宁宛嘴里嘟囔着。
燕凌远却忽然把那个盒子放回梳妆台上,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那还是宁宛第一次体会到那样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让人窒息。他的吻嚣张跋扈,似乎是在战场上攻城掠地一般,不给宁宛任何放松的机会。
有一瞬间,宁宛觉得自己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只剩了一片空白。
“呼……你……”宁宛以为他会停下,谁知道他短暂地松开她,竟然是搂着她的腰一把将她带起,然后三两步就按在了床上。
他很近,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你,你竟然还留着那个镯子。”
那个柳叶镯,是六年前在宁王回京的宴会上,他编了送给她的。
燕凌远没有想到,她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珍视。
这场御赐的婚事,从一开始,燕凌远就从没想过让她付出什么。他甚至在初闻祖父的决定之时,就已经做好了未来的妻子并不爱他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上天如此厚待,赐予他无上珍宝。
“那,那毕竟是你做的……”宁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现在整个人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没想到这个镯子竟然能这般触动他。
其实连燕凌远自己都没想到,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孤独的人生中突然照进了一束光,而且那束光还越来越亮。
燕凌远定定地看着她,她唇瓣殷红,眸中似有雾气,像是有强大的吸引力在引着他一般。
燕凌远吻了上去。
修衡院的小厨房,老陈把灶台上煨着的瓦罐提了下来,揭开盖闻了闻——真香!
“好了没好了没?终于传饭了!”平安推开门激动地跑了进来。
“好了好了早好了!”老陈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跟在平安后边的两个小厮一前一后进来把老陈做好了的端过卧房去。
平安靠在小厨房的门板上,看着老陈把汤盛进碗里,不免又废话起来:“也不知道咱们老大今日是有什么事,早就回来了,却不见传饭。我去问落花姑娘,落花姑娘说让等着。”
平安说着走到老陈身边:“你说这什么大事能有吃饭重要啊?比平时晚了快一个时辰,这老大不怕饿,咱们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饿坏了可怎么办呢……”
老陈盛汤的手顿了一下,复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将两碗汤放进了托盘里。
“不该你管的少管,话这么多也不怕世子爷打你。”老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鸡脖子塞进平安手里,“堵上你的嘴。”
平安嗦了嗦鸡脖子,想再说点啥,最终也没说,哼哼着走了。
老陈扭头看看他的背影,心想:脑子这么不灵光,也不知道以后给配了人家,可咋办呢?
他想到这,又走到门口瞭了瞭卧房,那边已点起了灯,老陈心道:现在能吃上饭,恐怕也是托了夫人的福吧。
确实是托了宁宛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