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其实苏子扬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可他还是想先听听燕凌远的分析。
“这些舞女,一定有问题。不是派她们来的人有问题,而是她们本身就暗藏‘玄机’。”
苏子扬微眯起眼睛,向前倾了一点身体:“你说,这些漂亮女子是针对谁的?”
燕凌远也无法预知这些人是针对谁的。他所凭借的不过是对形势的判断,还有一点对危险的直觉罢了。只觉告诉他这些美丽妖艳的女子甚为危险,当天晚上面见圣上时,他也就告诉了至和帝。
至和帝一只手放在桌上,一根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丝毫不乱。
这个久居帝位的男人自几十年前登基便开始越发让人难以捉摸,这些舞女明明也极有可能是冲他来的,只是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心境的变化。
至和帝没有取消第二日的宴会。时值孟春季节,圣上说,这也算是庆祝寒冬过去,春日来临。
第二日一早朔京各府就收到了传召,命各府人等于日暮时分入宫,宴会摆在了广和宫。
燕凌远原本想让宁宛在房里休息。她昨日肚子痛得厉害,甚至晚上都睡得不是很踏实。
只是宁宛却并不想逃避。她早晨起来觉得好些了,便还是说自己要去。
不管这些舞女针对谁,她都在漩涡里逃脱不掉,既然这样,不若坦荡进宫,早早了解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
故而日头西斜,落花落雪便一道选好了晚上要穿的衣服,为宁宛梳洗更衣。
广袖襦裙典雅端庄,发髻干净利落。两边各一支掐金宝蓝蝴蝶发簪,隐隐绰绰,给这端庄里添了一丝娇俏。这一身又配了珍珠耳珰,金制刻玉兰花的手镯,既有已为人妇的稳重,却又不显老气横秋。
“你瞧瞧我这一身如何?”宁宛穿戴妥帖,朝另一边坐着的燕凌远道。
燕凌远原本拿了一本书看,闻言抬头,却着实被眼前的女子惊艳。
宁宛原本因为身子不舒服,在床上窝了一天,气色也有些虚弱,可这会她好些了,又上了妆,顿觉精神不少。
燕凌远上前,认真看了看,道:“夫人甚好。”
宁宛轻哼了一声:“不过是随意说些好听的话,才不听。”
她常这样和燕凌远撒娇,燕凌远自己自然是知道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便又上前拉住她的手:“不听就不听,只是咱们该出发了,夫人看……”
宁宛便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想了想才道:“那就走吧。”
两人至府门前,同英武侯和侯夫人会合,不一会,燕凌尘和燕月悠也先后到了,众人这便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除去年节,至和帝是甚少办这般隆重的宴会的,众人有许多都猜圣上对双罗国极为看重,只是燕凌远几个却不是这么想。
表面上的重视,也说不定只是诱敌深入的障眼法。
广和宫地方宽敞,选在这里,大概也是因为宫中正殿有搭好的台子。
这里是□□爷授命建造,原本就是歌舞宴饮之用。从前若有外国使臣前来,便多在此处。只是近年来,水榭那边的台子搭了起来,广和宫才用得少些。
众人依次序落座,最上首自然是至和帝和建德皇后。
宁宛还是第一次坐在燕凌远身旁,英武侯府地位不低,她自己又是郡主的身份,自然是同其他“三公”坐于内殿,旁边就是安国公府的苏子扬和薛凝嫣。
而如六部等前来陪侍的官员,则是坐在外殿,离舞台更远的地方。比如楼澄和苏婉双。
宁宛他们的对侧,坐着恒亲王并四位王爷,同英武侯府相对的是如意公主和驸马陆清彦。
众人都入了座,才见福公公从外边进来,高声道:“圣上、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众人呼啦啦站了起来,纷纷行礼,至和帝步伐沉稳,落入上座。
“众卿家平身。”
众人这又呼啦啦起身,重新坐好。
此时才见两列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的是御膳房烹饪的美味佳肴,这两列出了,又有两列进来,最后两列放上的是宫中佳酿。
福临盛为至和帝和建德皇后倒好了酒,众人也都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但见至和帝举杯道:“今日邀各位前来,一则,欣赏双罗国的乐舞,二则是为庆贺花神降临,春暖花开。双罗国使臣不愿千里来到朔京,朕实为感动,只是两地风土人情多有不同,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使臣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