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由方柔的丫鬟蕊儿击鼓,几家姑娘们传个花布缝的绣球。
“这玩游戏得有个惩罚才行,光玩多没意思。”薛凝嫣此时说道。
“就是,得有个惩罚,万一没传出去,罚什么?”难得燕月悠没和凝嫣俩人抬杠。
方柔眨眨眼睛笑着说道:“自是有惩罚的。”
说着便叫两个丫鬟端上了一壶桂花酒,又并了酒盅等物。
“这桂花酒是我家厨房酿的,可不似外面那般甜腻,有些烈度,输了就罚这么一杯,各位觉着怎样?”方柔说道。
各家小姐互相看了看,都道一个桂花酒,再烈能烈到哪去?想了想便都点头同意。
“那好,那便传到谁那里没传出去,就喝一盅,不得抵赖。”薛凝嫣便手拿着那彩球,兴致昂然地说道。
商量好了规则,蕊儿击鼓,由薛凝嫣将绣球抛了出去。几家的姑娘们都有些紧张,不想这绣球还没传够一圈,鼓声便停了下来。
拿球的是恒亲王府的二小姐元宁如。
“愿赌服输。”元宁如说了一句,拿起那盅桂花酒便一饮而尽。
“元二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定国公府大小姐薛凝玥说道。
这位便是薛凝嫣的庶姐。此前宁宛只在宫宴上见过,年龄比她略大,如今已到了爱打扮的年纪,两回见着都是花枝招展的。
罚毕便又开一局,这次蕊儿敲了好久才停,绣球停到了燕月悠手里。
燕月悠年纪还小,平时从不喝这些米酒花酒,拿起酒盅来喝了一口,连着叹道:“好辣好辣!”
几个大些的女孩子看她这样便纷纷笑了起来。到底英武侯府是武将出身,教出的女儿都怪没个淑女样子。
嬉嬉笑笑又开一局,这次是停在了安国公府二房大小姐苏婉双的手里,也便是苏子扬的堂妹。苏子扬的二叔苏逢和妻子林氏育有一对龙凤胎和一个小儿子,苏婉双便是龙凤胎里的女孩,如今已十一岁,比宁宛几个姐们都大。
宁宛是第一次见这位苏姑娘。年节里的宫宴听说她是生了病,并没有去。
宁宛瞧去,只见苏婉双姿容也算中上,唯一对柳叶眉甚是好看,如画出来一般,既添了几分柔美,却又透着三分坚韧凌厉。
这苏姑娘也是微微一笑,便将桂花酒一饮而尽,倒是未发一语。
“苏姑娘不愧是安国公府里的姑娘,到底是书香世家,饮杯酒都透着三分文人味道。”说话的是齐娉婷,此前曾在除夕宫宴上同宁宛、凝嫣不欢而散。
这话便是暗同前一个喝酒的燕月悠做比了,一文一武,两家本是分外交好的,此时被齐娉婷一说,倒好似苏婉双刻意卖弄,落了燕月悠的面子。
“各人的品性不同,有人爱萝卜有人爱黄瓜,各式各样才好,若都像齐姑娘这个样子,怕是朔京城都不得安宁了。”薛凝嫣同齐娉婷不合,众人已不新鲜了,不过这齐姑娘空长了岁数,每次都被薛凝嫣说得无话,倒也是一段笑谈了。
果然齐娉婷狠狠瞪了薛凝嫣一眼,不再说话。
方柔作为主家,适时圆了个场,游戏便接着进行了。
这一次,蕊儿的鼓声一停,绣球停在了元宁宛手里。
见宁宛愣了一下,薛凝嫣眼疾手快便将绣球抢了过去。
没想到齐娉婷可找到话了:“薛妹妹,我知元四小姐是你表妹,可你这偏帮的也太明显了些。大家都看到绣球到了元四小姐手里,怎的你还硬抢了去?”
“妹妹莫不是想喝桂花酒了?”薛凝玥倒是趁着机会问道。自这个妹妹出生起,她这个庶姐便始终被压了一头,故而薛凝玥只要找到机会,哪怕是过过嘴瘾,也要压这个嫡妹一下。
“是到了我手里的。”薛凝嫣仍坚持着。她心内有感觉,这方柔和元宁如自她们进了镇国公府便聚在一起,定没什么好事,她说什么也要看着些宁宛。
宁宛看着几位姑娘都一脸“你骗哪个”的表情,便伸手把绣球又拿了回来。
“嫣表姐同我玩笑呢。”
“宛儿……”薛凝嫣不想给她,谁料宁宛用力还挺大。
“不过是杯桂花酒,无妨的。”宁宛劝道,“嫣表姐放心好了。”
薛凝嫣见她眼中坚定,没有疑虑,心内挣扎了一下,也便随了她。到底是在镇国公府,太过出格的事情相信她们两个才十来岁的姑娘也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