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是何家与李家、万家、方家联合建立的族学,只收六岁以上能自理的孩子。何漪已经在学堂里上了六年学了,本来多年苦读已经准备参加明年的县试,谁知昨天竟然,唉~也是自个命苦!
“到了,漪儿你赶紧的,别迟到了!”六爹爹一等车停稳,就立刻招呼何漪快进学堂。“六爹爹,您回去慢点儿。”“你快进去吧!”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六爹爹不等何漪再说什么,就催她赶紧进去,何漪无奈,只好快步走进学堂。等看见何漪进去后,六爹爹才驱车回家。
不等何漪溜进教室,就被特意堵她的夫子提溜进了山长屋里,坐在山长对面,何漪低着头不敢说话。山长看着何漪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只是这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娃娃,还是自己族里最有天分的几个女娃娃之一,能怎么办?当然是教了!
“昨天的事,老妇也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真去青楼卖身去?”一提起这件事,何漪就恨父亲为什么是个烂赌鬼,恨母亲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早,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山长看着何漪满是愤恨的样子,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若是这样的话,你今天就可以办理退学手续了,学堂不收贱籍学子。”“山长请您帮帮我!”一听要让自己退学,何漪在顾不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满是哀求的看着山长。
嗯,就该是这个样子嘛!这件事你自己不开口,我们就是想帮都无从下手。山长想着,又出言道:“那你只是不想退学,还是不想去青楼?”问明白了,才好下手啊!何漪急忙摇头,“都不想,学生既不想退学、也不想去青楼。”“行了,有你这句话,族里就可以插手了!”
听说有办法,何漪眼里满是希冀的看着山长。山长起身,交代夫子几句后,就又带着何漪出了学堂,便朝族长家里去了。沿路山长教了何漪好几遍如何答对,事关自己日后前程,此时的何漪当是她这辈子最认真的了!
族长只是简单的问了问何漪情况,走个过场,就命人去压着父亲去祠堂、顺带通知二爹爹他们。这阵仗有点大啊!何漪不由得咋舌,被山长拍了一下作为提醒后,才后知后觉的收起那副目瞪口呆的傻模样。山长见何漪不知说是心大还是说傻不愣登的样子,与族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气!这女娃子可真傻啊!
被压到祠堂的父亲,犹不服气还想反抗,当即就被打了五杖,才消停下来。之后便是商议该如何解决何漪这档子事儿,这可是万两黄金啊!就是把全族人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儿啊!不过还好,买卖良家女子是大忌,而父亲虽是母亲的正夫,却也没资格卖了何漪,所以这事儿还有回旋余地。
商议后的结果,便是何漪自立门户、再立一家,彻底与父亲、二爹爹他们断绝关系。因为母亲是被招赘的,父亲又是正夫,因此想断绝父女关系,就必须与何家彻底断了。而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山长与族长带人找上赌场东家,谈判去了。
谈判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只要何漪能在八年内还上万两黄金,那这件事就算两清,若是不能还清,何毅就必须入赘给他家做妻子。何漪能怎么办?只能咬牙答应了啊!现在有她说话的分么?
娶夫的是家主,顾名思义家里家外都是家主说了算。被招赘的上门妻主,家里家外都是正夫说了算,但也不耽误为官为将。可是嫁人为妻?那未来可就别想入仕途了,只能经商,甚至是经商都难,因为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主。
不过还好,山长立刻安慰何漪道:“别担心,只要你能在八年内考上进士,他不敢追到京城去的。”是这样么?何漪很担忧,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担忧又有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努力过了明年的县试才是。
因此在二爹爹他们的帮助下,在族里租了一间屋子安顿下来后,何漪就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努力。她希望能一举拿下县试、院试,成为秀才,有了功名后,看谁还敢欺负自己!只是困于钱财,免不了还得抽时间去抄些书挣些铜板,好填自己的肚子。不过抄些书倒也不是坏事,能练字不说,也能增加些学识、见闻,何漪还挺乐意的。
第2章
这一抄就抄到了第二年县试的前一天,这一天何漪分外忙碌。到底已经分了家,就算几位爹爹再怎么有心,也做不了太多,所以一应准备事务,都是何漪自己自己拿着单子一一置办的。大到请禀生为自己作保,小到笔墨纸砚,外到驴车大夫、内到衣食药品,何漪一样样的盘点过去,直到觉得没有遗漏后,才不放心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