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说早上挂完水腹泻就差不多止住了。已经被张淼接到她那照顾，估计养个两天等你回来时就又生龙活虎了。”
顾白本还想再多聊一会，但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唤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收了线。
许深深被蒋天拉着去超市的路上，她说刚才的电话是同学打来时，蒋天忍不住揶揄：“男同学吧?”
没想到许深深一脸赧然，竟没有否认。他怔愣了几秒，蓦地垂下眸，勾唇道：“是不是有情况了?”
许深深寻思了片刻，不置可否道：“他叫顾白，比我高一届，音乐才华非常出众。但我们目前还只是朋友，像你以前和米默姐那样。”
不等蒋天追问，她继续道：“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比如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以及，”说到这，她视线微黯，“我以后想回老家定居，陪爸爸嘛。可他属于更广阔的世界，所以感觉好像……”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毕业即分手亦或是为了她蜗居于小地方一生不得志——这是一道顾白无论怎么选她都接受不了答案的选择题。
“顺其自然吧，”蒋天心里有些五味陈杂，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淡笑道，“其实感觉你上大学后开朗了很多。”
再回头看两人阴差阳错的高考志愿，曾经仿佛当头一棒，现在却觉得命运似乎总会给出最好的安排。
许深深点点头：“因为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新朋友呀，发现生活还是充满期待的。”她眯起笑，圆圆的脸蛋褪去少许的婴儿肥后，娇俏的下巴显得轮廓又精致了几分。
“深深，”蒋天目光瞥向她，“我决定毕业以后留魔都发展了。”
“那你妈能接受吗……”
“说来也奇怪，隔离那件事后变化最大的竟然是我妈。带着米默回家时，她哭得稀里哗啦，说以后什么都依我。”蒋天轻叹一声，“所以啊，人生际遇还真是个蛮神奇的东西。”
有时，它会让你坚持了许久的东西突然变得毫无意义;可有时，也会让你得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之喜。因为未知而无限可能。
“深深，如果始终拿不定主意，就让时间给你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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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钻进车后座时，文哥正在里面吞云吐雾，他顺势递给顾白一支雪茄：“你可认识一个叫冯薇的女的?”
顾白摇摇头，竖起掌心婉拒道：“谢谢文哥好意，戒很久了。”
文哥蹙眉，但也没强求：“是你们学校的，去年……不对，今天元旦，应该算前年了，在东宫出了事，被捡尸了，事发后那孩子自杀，当时闹挺大的，你不知道?”
顾白仔细回忆了几秒，再次肯定地摇头。
文哥吐出一个烟圈，啧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他分明听说那事的起因与顾白有关。
“怎么了?”
文哥满意地看着雪茄上被自己持出的长而紧实的烟灰，沉吟片刻，慢悠悠道：“听说那姑娘失踪了，本来东西宫装修好，准备农历的年前开业的，结果她家人不依不挠，上面就有人招呼我场子暂时别开。唉，算是流年不利吧。”
顾白撇脸看向车窗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你这两年是拜了名师还是去哪个高僧那打通任督二脉了，整个人感觉脱胎换骨呀。”文哥忽地扯开笑，“或者是经历什么事了?”
顾白不明所以：“您的意思是?”
“你这两年同以前不大一样，变得老成和通人情世故了。尤其是你的演奏技巧、创作能力以及台风，都提高了不止一点，可以说是我目前见过的音乐人里造诣最深的了。”
顾白反应过来他说的变化应该是指重生后，便耸了耸肩：“文哥见笑了，就是吃了不少苦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当真没人点拨?”
顾白淡笑：“真没有。”
“唉，”文哥嗤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真是老天赏饭吃，我搞了大半辈子音乐都不及你半点无师自通的天赋，”随着车子行驶到顾白小区门口，他食指轻敲膝盖，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点探究，“小顾，要不要考虑进娱乐圈?”
“你虽然有天赋，但性子少言寡语又孤傲，并不适合娱乐圈那种染缸似的名利场，引荐的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