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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电话里，顾白的声音有点低落。
许深深站在图书馆门口：“明天有两门考试，上自习呢。”
“大一考试有这么多吗?”顾白站在宿舍阳台上，闷得发慌。
“那你大二考试有这么少吗?”许深深也是奇怪。
顾白没做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戒烟很久了，因为许深深不喜欢他一身烟味。
“你心情不好?”许深深蓦地问道。
顾白喉头滚动，心里百爪千挠很不是滋味：“深深，如果你能预知到未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你会怎么办?”
刚拿到歌词时，他确实兴奋过头，可等看到顾风，像是被瞬间泼了冷水，寒意四起。
如果许深深注定会写出歌词，那大高个的死、顾风的死、许深深父亲的死，还有他俩的结局，也会是注定的吗?
该发生的发生了，那不该发生的呢?
顾白想到这些，后背一阵寒凉。他开始害怕这重生只是相同命运的再一次轮回。
“当然是努力改变啊，”许深深笑笑，脸上是他看不到的苦涩，“如果逃避不了就去迎接，改变不了就顺其自然，时间总会指条明路的。”
“可我害怕。”顾白蹲下身，声音有些颤，“害怕最后都是无用功。”
害怕大高个再次鲜血淋漓地倒在自己面前，害怕顾风再次冷冰冰地躺在停尸房里，更害怕他和许深深又是十年蹉跎，终是有缘无分。
彼端陡然陷入沉默，良久，许深深才又淡淡地开了口：“我妈妈是食管癌去世的，化疗很痛苦，到了后面几乎什么都吃不了。我那时刚上初中，第一次明白原来‘瘦到皮包骨’是真真切切得写实，一点都没有夸张。”
她鼻头微酸，继续说道：“爸爸努力赚钱给妈妈治病，妈妈努力喝菜汤告诉我坚持会有奇迹，我也努力，努力不哭，努力拿一百分逗妈妈开心。”
“谁不害怕呢?努力到无能为力再说放弃吧。”许深深抹了下眼眶，带着哭腔笑出了声，“反正都是头一回做人，所以尽力就好。”
顾白是第一次从许深深口里听到这些，内心震撼不已，他心疼许深深的早年丧母、青年丧父，可除了心疼，她沉到骨子里的悲痛，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从来都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不下一趟地狱，永不知人世的悲。
第二次做人的顾白觉得，对比这个小小身子的许“巨人”，自己真是怯懦极了。
“深深，我想抱抱你。”顾白哽着嗓音说，“谢谢你。”
永远把正能量带给我的女孩儿，谢谢你。
30
“还记得上个月你喝多了然后被胡杨扶着回来吗?那天晚上你非要，而且死活都不戴套。”
“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了?”
“如果是呢?”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焦头烂额吗?事业停滞被雪藏，想解约又面临巨额违约金赔偿。我现在就只能靠即将上映的大IP剧翻身了，这种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岔子的，你懂吗?”
“所以别说孩子，结婚也不可能的对吗?那真是谢天谢地，幸亏我没怀上。”
“别闹了，好吗?你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后默默支持我的，再等等好吗?你想要的我都会给的，我只需要你给我时间。”
“时间?十年都不够，还要多少?哦，三十年零六个月，离你的不婚合同结束还有二十多年呢。”
“所以，你爱过我吗?”
许深深睁开眼，一夜惊梦，满头大汗。
她坐起身，拍了拍脑袋，天才刚破晓，整个人昏沉沉的，她回想着已经不怎么清晰的梦境，眼里如死水般，沉寂无光。
许深深，如果一段感情的开始注定是被辜负——那你还要努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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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这么早呀，正好锅里的粥还热着，吃完早饭再去睡个回笼觉。”许友明拎着保温壶准备去上班了。
许深深睡眼惺忪地点点头：“爸开车注意安全。”
放寒假快一周了，在家的日子自然比在学校惬意得多。
“对了，小蒋也放假回来了，你梁阿姨让你中午过去吃饭，别忘了。”临出门时许友明还在反复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