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闻听,有些动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赵瑞的头,温和地笑道:“父皇一定好好喝药,早点好起来,父皇还要看着琼儿,瑶儿和瑞儿出嫁呢!”
“父皇!”赵琼和赵瑶也扑了过来,两人皆红了眼圈,她们怕父皇有事。父皇虽然严厉,但还是疼爱她们的,若是父皇有事,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公主便少了庇护,皇兄终究不如父皇。
“陛下,您看您,大过年的,把孩子们弄的都要哭了!”周后嗔了一眼成帝,自打他知道自己中毒以后,性子就软了不少,还真令人不大习惯。
“是父皇不好,让你们担心了,父皇累了,你们都回去吧,父皇就不留你们用膳了,你们各自回自己母妃那用膳吧!”成帝摆了摆手。
众皇子公主,和帝后行了礼告辞出去,赵康走在最后,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便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了帝后和赵辰,赵乾在奉天殿召见大臣,伊柔跟着赵琼去永和宫玩了。
赵辰审视着成帝,试探着问:“父皇,您为何故意做出羸弱的模样,莫非是想…?”
“小七,你只猜对了一半,除了刘家,你那个好二哥又何尝希望我康复?他是我教的,他的心思岂能瞒的住我?自古以来,太上皇有几个得善终的?我当然要留条后路,赵乾若是个好皇帝倒也罢了,若是他不顾黎明百姓,残害兄弟姐妹,你要助父皇一臂之力,换了他!”
“父皇,权利真的这么重要吗?以至于泯灭了兄弟情、父子情?”赵辰沉重地问。
“父皇虽心有不甘,但也放下了,我这身体虽有好转,但毕竟体内的毒没有排完,若再做皇帝劳心劳力,恐怕活不了多久。我会安心做个太上皇,但我不得不防,若赵乾容不下我,容不下这些兄弟姐妹,那我便要扶持别的儿子。”
“父皇,您放心,儿臣愿赌一次,二哥不会对您下杀手,若是儿臣赌输了,他真的残害亲生父亲,迫害兄弟姐妹,那儿臣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陛下,乾儿不会的,他是臣妾生的,臣妾了解他,他不是个残暴的人,他对兄弟姐妹一直宽宥。”周后一双凤眸里盈了泪,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吗?她不想看到他们父子之间猜忌反目。
“妍儿,朕只是有这个担忧罢了,你别难过,若是乾儿没有这个心思,朕便不会出手,乾儿是我的嫡子,是我寄予了厚望的儿子。”
“所以,您给二哥起名为乾,为儿臣起名辰,我是您的第一备选太子。”赵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年幼时还自以为父皇看重他,殊不知所有的一切只为激励太子,幸亏他后来看透了这一切。
血脉亲情抵不过皇位的诱.惑,宫城上下冤魂飘荡,这就是皇家,他已经厌倦这一切,他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父皇,您准备搬到哪里住?”
“我想带着你母后,搬到南苑的别宫,既不用在宫内让新皇看着心烦,又不能离开他的视线,毕竟,别宫还在皇城内,有锦衣卫监视着,他才放心。”成帝说的随意,倒是让赵辰吃惊。
“父皇,您能看得开,儿臣很高兴。风雨就要来了,但愿不要刮得太猛烈,儿臣不希望赵家有人送死。”赵辰一双深沉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担忧。
“辰儿,你是如何想到,将凤轩带来为你父皇诊治的?又是如何想到你父皇可能是中了毒?”周后突然问道。
“是柔儿提醒儿臣,说父皇看着身子虚弱,是不是中了毒,儿臣这才找了太医给父皇诊脉,可太医没有诊断出来。儿臣去了西南边陲,找到了凤轩,才知道有些毒,根本验不出来。”
周后看了看成帝,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成帝冲她轻轻颔首,两人心中更加清明。
☆、正面冲突
伊柔是在永和宫与顺妃赵琼母女一起用的膳, 用膳后又和赵琼一起去了贤妃那里找陈兮玩, 杨婉仪也从惠妃那里赶了过去, 四个人在贤妃宫里玩到快酉时,才各自回去。
回到坤宁宫, 伊柔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周后看她的目光总是有些复杂, 有几次,她都看到成帝给周后使眼色, 像是在提醒周后注意。
赵辰大半天没见伊柔, 想要和她独处, 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只得拐弯抹角地提醒她:“柔儿,明日午膳, 二哥要在乾清宫宴请所有的兄弟姐妹和王妃驸马, 我去帮你看看穿什么衣裙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