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男子公然打女人,像什么样子?”伊柔又转头对着看热闹的两个男子道:“你们还不将他拉开!”
那两个男子认出了伊柔,忙上前将打人的汉子拉开了。
妇人二十余岁,衣着寒酸,瘦得快要皮包骨,见到伊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沈大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吧,我家这个死鬼,把祖辈留下来的铺子输了不说,还要将宅子卖了,我阻拦着不让,他便照死了打我,我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怜我的三个孩子该如何过活?”
“你身为一家之主,不知道心疼妻子,爱护儿女,还害得他们衣食无着,你还有没有人性?”伊柔气得差点就要骂人。
“这个小哥原本不是这样的,他是被人撺掇着进了赌坊,进去后就身不由己了!”
“沈大小姐,我们知道沈大人是好人,也知道沈大人的难处,这些年得亏他护着一方百姓,可沈大人这一走,那姓秦的…唉….,这黑心的赌坊,不知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这赌坊出老千,但凡进去的,都输惨了!”
“还是少说几句吧,若是传进了姓秦的耳朵里,有你们好看的!”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伊柔顿时恍然,她怎就忘了秦文远的黑赌坊了?秦文远丧尽天良,开设这种黑赌坊,害的百姓家破人亡。何不趁机除掉秦文远为民除害,也报了上一世的仇?
想到此,伊柔心中豁然,她上前搀扶起那个妇人,“这位大姐,我会告知父亲的,父亲一天不离开吴江,便还是吴江的父母官。”
伊柔拿出剩下的七八两银子,递给了那个妇人,“这些银子您拿着给孩子们买些吃食,再添置些衣物。”又转头瞪了一眼那个汉子,“你不要打这些银子的主意,若是让我知道你动了这些银子,我便让衙役将你锁了关进大牢!”
妇人感激涕零,家里的三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都快要衣不蔽体了,这些银子真是救命钱,她冲着伊柔连磕了几个响头,令伊柔差点就要落泪。
伊柔带着竹青,抱着一堆东西回了县衙,因为心中有事,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就要撞到了赵辰身上。竹青看赵辰表情不太自然,便嬉笑着跑开了。
赵辰一直在垂花门处等着伊柔,想要把簪子送给她,却见她心事重重,心中不由担心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关切地问道:“柔儿,发生了何事?”
“宣王殿下,民女…”伊柔话未说完,就被赵辰一个犀利的眼神唬住,她心虚地闭了嘴。
“柔儿,你忘了我以前说过的了,要么叫我路笙,要么叫我阿辰。”
“我…”
“送你的,不许拒绝!”赵辰不由分说,将那支镶了祖母绿宝石的金簪塞到了伊柔手里。
伊柔一张白嫩的小脸,顿时红成了晚霞,脸耳根子都红了,心里又觉得甜滋滋的,想来,这便是两情相悦了吧?
她收起了簪子,不敢再看赵辰一眼,簪子上还留着他手心的温度。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将同样赤红了脸的赵辰留在了原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她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痴痴地笑着。
她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她真的无法拒绝赵辰对她的好,他们是两辈子的渊源,她不知道他上辈子是否也喜欢她,但是肯定的是,他上辈子一直在关心着她。
母亲当她是十三岁的孩子,怕她受伤害,却不知她已是十八、九岁的心智,她渴望着两情相悦的感情,渴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伊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便去了厅堂,琢磨着怎么将王公公带到赌坊附近。
秦文远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县丞,奈何他身后的根基深,他可是严文敬和林尚书的钱袋子,他们势必要保他。若是王莲成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就算林尚书也保不了他了。
这件事她不想让赵辰插手,成帝多疑,最忌惮皇子干政、结党营私,可如果是王莲成,情况就不一样了,皇帝对王莲成的信任,已经超越了父子和夫妻之间的信任。
见王莲成正坐在主位上悠然地喝着茶,伊柔上前福了福,“王公公,这茶您喝着还习惯吧?”
“茶虽然不是顶级的,可这泡茶的水却是独一无二的,沈县主,你送杂家的礼物,杂家很是喜欢,你费心了!”王莲成放下了茶碗,冲着伊柔一笑,这丫头玲珑剔透,真是个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