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侯捋着胡子但笑不语,明白大局已定。其他人则糊里糊涂,想不通几个人在屋里半天,居然只是商议亲事。
沈令菡问谈让,“你跟爹娘就说这个?那当着我面说呗,害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谈让笑:“求娶媳妇当然要跟岳父岳母说,你在算怎么回事?”
“也对啊,可跟我说一声嘛,害我担心。”
“是我的不是,今晚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谈让摸摸她的头,小两口亲昵的样子,看的一家人频频发笑。
何秀秀道:“既然要重新行礼,你俩就做做样子,这几天先别见面了。”
沈令菡不高兴了,“娘,您怎么还跟个恶婆婆似的,欺负人!我跟阿让都住一块这么长时间了,谁还不知道似的,用得着做这种样子吗?”
何秀秀指着她跟沈约道:“瞧见没有,正经的有了夫君忘了爹娘,我就说不该让她这么早成亲的,要不咱再留两年?”
谈让:“……”
沈令菡比他还着急,“行行行,我答应还不成吗,您就是嫉妒我家阿让,哼!”她又转而安慰谈让,“阿让咱不差这几天,就当重新成亲了呗,我娘她不舍得我,就是纯粹嫉妒你,你别往心里去。”
谈让哭笑不得。
沈约道:“令娘,小木屋还在吗?”
“在啊,就是您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还没顾上抬回去。”
“跟爹回去住几天不介意吧?”沈约笑说,“三郎没事也过去坐坐。”
还是爹好!沈令菡马上就高兴了,“好啊好啊,我可想回小木屋住呢!”
“那咱走吧,回去收拾收拾,晚上请大家去吃饭。”
沈约最知道闺女喜欢什么,一说要请大家去家里玩,简直高兴坏了,顿时就把要跟谈让分开好几天的事抛在脑后,一心琢磨着回去抓鱼逮兔子。
“阿让,你陪我回去吗?”
谈让道:“你先陪沈先生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要是赶不过去就明天去看你。”
沈令菡有些失望,不过没多想,“那行,你注意休息别累着,忍忍几天就过去了。”
这话很容易叫人误解,众人听了忍俊不禁,连厚脸皮的谈大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送走了媳妇跟岳父岳母,谈让原本轻松愉悦的脸色就沉了起来。周璞见他如此,心里七上八下的,“小瞎子,可是跟你岳父谈崩了?难道真要跟沈先生打一架?”
“周四,这一仗在所难免,但不是跟沈先生打,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论是谁,你都要战到底。”
到了这种时候,有些话就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因为从周璞战胜河间王的那一刻起,大家的身份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尤其现在谈让的身份尴尬,尽管他并不想接受,但这层身份势必将成为他跟一个君王之间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不过谈让同样也知道,这事瞒不住,就算他现在快刀斩乱麻的将李成灭口,周璞日后也会想明白。而他能做的就只有摆明态度,此时不明说并非心虚或是别有用心,而是展现诚意,他谈让会将这个身份永远深埋,不会有公诸于世的那天。
周璞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事,事态还挺严重,不过他愿意相信谈让,至少此时此刻,他是无条件相信的。
“行,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哪怕跟沈先生打也没关系,见到他人之后我便觉得,不论与他做朋友还是当敌人都是人生幸事。”
谈让笑起来,“你倒是进益了,还能有这种觉悟。”
“小看人,我就算不比你跟沈先生,到底也不算差吧,不然你怎么就唯独看上我了呢?”
“你说的对,我一直很欣赏自己的眼光,娶了个无可替代的媳妇,辅佐一个无可替代的君王,周四,没有人比你合适。”
两人眼神对接,相视一笑,彼此都能看懂对方的真挚与诚意。
此时小三忽然而至,焦急道:“公子,谈大人,李将军忽然对咱们发难,要打吗?”
“打!”周璞毫不犹豫,“居然都不等我跟沈先生吃顿饭就坐不住了,既然他先挑事,就不算我得罪沈先生,就先把他这个不懂事的乱臣贼子砍了,注意尽量不伤及无辜。”
周璞的意思是,李成乃沈先生下属,居然罔顾沈先生的意愿私自挑事,必须杀,但该死的只是他,其他人能放则放,就当是替沈先生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