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勆目光如电,严厉的盯着紫芝。紫芝一则为形势所迫,二则经受住张勆的目光,终于说了实话。张勆和唐梦芙一起转头,又惊讶又鄙夷的看向定国公,「原来是令爱的手笔!」
定国公大吃一惊,「阿洢,真的会是阿洢?」
舞阳侯大怒,「原来这事是阿洢在背后捣鬼!她把我们舞阳侯府当成什么了?」
舞阳侯夫人听了紫芝的话,不敢相信,「张洢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杨沅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阿洢想要害人,为什么要诱使我的丫头下手?她明明知道银河就是个傻的,她明明知道……」想到银河这忠心的丫头因此丧命,痛彻心扉。
杨氏扑到定国公面前跪下,抱着他的大腿哭泣,「国公爷,阿洢一定不会这样,这一定是有误会,你要查清楚啊,不要冤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定国公心烦意乱,便要命人把张洢叫来,杨氏跪在地上,蓦然抬头仇恨的盯着唐梦芙,「你也不是聪明人。需知总有一天你要嫁到定国公府来的,还没进门就把公婆小姑全得罪完了,你以后怎么过?」
唐梦芙好心情的冲她扮了个鬼脸。
嫁到定国公府?笑话,她怎么可能嫁到这种鬼地方。
杨氏被唐梦芙这俏皮又轻蔑的模样激怒,一字一字的道:「你太不尊重长辈了!」
张勆冷冷的道:「你算什么长辈?」
短短的六个字,冷酷无情,锋利凌锐,如六记耳光抽打在杨氏脸上,如六支利箭射入杨氏胸膛。
杨氏羞怒交加,险些晕倒,她含泪看着定国公,楚楚可怜,欲语还休,虽然没有开口告状,却比直接告状更为厉害。
定国公又是皱眉又是叹气,「阿勆,你不是小孩子了,这都要成亲的人了,说话行事要慎重些。你定亲成亲,这婚事谁替你操办?不还得是……不还得是她么?唉,莫耍小孩子脾气了,和和气气的,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
唐梦芙差点气笑了。
敢情定国公还以为张勆能允许杨氏来操办婚事啊?真是太不了解张勆了。
张勆面沉似水,「我的婚事由我自己来操办,纳彩问名之礼都在大将军府。祖母和父亲若能拨冗光临,自然最好,定国公府其余的人就不劳烦了。」
定国公愕然,脱口道:「你不让你母亲替你操持婚事?」
「我母亲仙逝已久,哪个贱婢敢以我母自居?」张勆一声暴喝,双目已是赤红。
定国公吓得后退了几步,继而大怒,扬高了声音,「谁家的继母不是娘?」
张勆的怒吼声如同挟着风雷之势,「她算是我继母?她配做我继母?」
定国公痛苦的以手捂耳,「行了,阿勆你别吼了,我这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你这个孩子就是倔,就是不听话……」
「祖母和你可以来,杨氏不许出现在我的大将军府!」张勆寸步不让。
第十五章
定国公是个好说话的人,张勆这么坚持,他就想答应了,「这样也……」正要说这样也好,杨氏急的拉他,「国公爷,如果阿勆成亲我不出现,我这定国公夫人还能服众么?我自己丢脸不打紧,失了咱们定国公府的体面,如何使得?」
定国公左右为难,「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张勆语气生硬,「总之我的大将军府不欢迎杨氏,她不许出现。」
杨氏气得差点儿没昏过去。
她不管怎么说也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夫人了,张勆这样对她,好似一幅面皮被血淋淋的扒下,她那张脸已经没脸看了。不,不对,她已经没脸了。
放眼四顾,这里人虽然很多,但唐四爷唐梦芙父女和齐国公府的人是不可能帮着她的,太夫人也不喜欢她,张勆和唐梦芙的婚事定了,舞阳侯夫人也就不搭理她了,定国公又是这个样子,她这位了不起的国公夫人简直四面楚歌,八方受敌。
她还有儿子。
她的儿子张劼是世子,是定国公府的继承人,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杨氏虚弱又满怀希望的看向张劼。
张劼心中叹气,缓缓走过来,「阿勆,你十几年没回家,一回家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这可不是你为人孙、为人子的孝道啊。祖母年迈,父亲也已人到中年,以后就靠着咱们孝顺老人家了。老人家就想合家团聚,和和气气,你就不能让他们如愿么?」
一脸诚恳的对张勆说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