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喻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一震,骆敖似乎要想起萧霓来,不管他之前因为什么原因出手阻了红姨发出的暗器,至少他并没在真正地想起萧霓。
“我们走。”
她一把抓住骆敖的手往前走,没有问骆敖是怎么逃出天牢并且过来救自己,她不会给他想起过往与萧霓的记忆。
骆敖傻傻地被她拉着走,略有些痴傻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萧霓的脸。
萧湛趁机反手制住红姨,不给她再出手偷袭杀萧霓。
红姨冷哼一声,不费力地掐开萧湛的手,警惕地看了眼骆敖,然后才紧紧地追上前方两人的步伐,在这目光下,她根本没有机会再出手要了萧霓的命。
不过不怕,以后她再找机会下手便是。
萧湛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骆敖平安被救出,显然他之前的安排都起了作用,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送母亲离开皇宫,朝萧霓躺着的方向微微一晗首,他也赶紧离开。
一行四人匆匆离开天牢。
萧湛最迟走出天牢的门,结果一出来却撞上了红姨的背,他皱眉道,“还不走?忤在这儿做甚?”
红姨没有应声。
他察觉有异,抬头向前看,首先看到的是骆敖挡在他母后的身前,而他母后却是两眼向前看,他也跟着看去,正好看到从包围的大内侍卫圈里缓缓现身的天启帝,他的父皇。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刻,他都弄糊涂了。
天启帝紧抿着唇,两眼深沉地看向申喻凤,这个女人不但给了他一顶绿帽,还包藏祸心,他该庆幸与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而她未出手取他性命吗?
联想到摆在他御案前的证据,申喻凤的真实身份早已是呼之欲出,由不得他不信,结果这么一试探,她也就露出了深藏多年的狐狸尾巴。
申喻凤从对方的眼光中看出他对自己的恨,遂一把拉开骆敖挡在自己身前的手,缓缓地走向前来,“萧琰,这是你给我下的圈套?”
天启帝冷笑,“申喻凤,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难道连个真姓名也不肯告诉朕?”看到申喻凤的瞳孔张大,显然被他说中,看来那堆证据并不是造假的,遂又道,“好一个前朝余孽,居然混到朕的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朕被你耍得团团转,哼,这次朕看你往哪里逃?”
申喻凤抬眼看向四周布满的神弓手,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事到临头,她倒也不慌不怕,依旧气定神闲地道,“想当年,你萧氏在我慕容氏面前还是个卑贱的家奴,如今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前朝余孽?我还没说你是乱臣贼子,屠君弑父者的后代?”
论伶牙俐齿,她可不输他。
萧琰咬紧牙齿,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关于萧家的来由,确也如申喻凤所言,本也就是前朝皇室的家奴,只因萧家祖上一祖母幸运成为太子的乳母,凭借这关系,先祖又在征战中屡立战功,萧家才被除去奴籍,获封楚国封地。
那时候的楚国封地并不是现在楚国的疆域,占地不广,土地又贫瘠,产粮不高,只是能摆脱奴籍,萧家先祖欢喜至极。
因为封地并不富裕,当时的萧家先祖带着并不丰富的出产到帝京给皇帝送朝贡,先不说一路上的餐风露宿,单就那贡品礼单,就让帝京的人狠狠嘲笑了三个月之久。
萧家先祖在帝京受尽了凌辱,这件事对萧家先祖打击甚大,其后更是发愤图强,一步步由弱小封地主走到了帝国权臣的行列,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嘲笑萧家的贫穷。
封地是在一天天增大,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时掌握住国家命脉的三家权臣,最终做出了谋朝篡位的事情来,这也就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三个国家,齐楚秦的由来,当然其中还有小国趁机独立出来,例如韩国。
这些都是史册记载的内容,只是齐楚秦三国的君主却不可能任由自己的丑事天下皆知,上位称帝后一步步地修改史册,从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美化到顺应天命的真龙天子,也开始打压天下的悠悠之口。
不许人再提及此事,更是对慕容氏这前朝皇族赶尽杀绝,绝对不允许他们死灰复燃。
这一政策被三家国君的后人严密执行,乃至今日,前朝余孽仍旧是三国国君的心头刺,恨不拔之而后快。
这也是天启帝对申喻凤最恨之骨的地方,这个女人就算真给他戴了绿帽也不及此事对他的打击更大,他宠了半辈子的女人居然是一个来谋夺他江山的人,这让他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