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棠_作者:葫芦多福(28)

2018-11-19 葫芦多福

  可是这次,比喻很不乐观,她在清理花桶时发现了一样东西,她把花架搬开,把花桶里的花全部拿出来,她的心开始跳得厉害。她摸到了一捆沉甸甸地花来。这是陈小咪刚拿过来怕蔫了放在桶里养着呢。一束一束各样花都搭配好了等着送人了。海澜觉得一上手重量上有点说不清的压力。这种压力跟她平日里包扎时的重量不一样。它跟别的花也没什么两样,该水灵的水灵。该鲜艳的鲜艳。就是高矮层次很杂乱,像随意拿来一大把也没修剪硬凑一块了。海澜又重新把它们插回木桶里,把花架挪了挪,这样从视觉效果上感觉更好一点。她给架上那些盆栽花修了修型。从某种意义上她觉得她更喜欢盆栽花。盆栽花像一个安定下来久住的人。鲜切花像一个过客,被贩卖似的,从这只手递到那只手。她想起哥哥家的那些盆栽花,真是一花一世界啊。花架上的花水浇多了,流到地板上,海澜拿拖把拖了,里面有陈小咪倒的茶叶水。海澜厌恶地骂了一句,头上的发夹甩开了,她弯下身来拾,捡起一粒茶粒,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陈小咪从熹光那里拿来的。每次拿回来都宝贝得不得了。海澜当时就笑她拿着茶叶当金子。(待续)陈小咪无意地学习漏了一句,比金子值钱。她给熹光的茶粒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黑钻。海澜说,钻石是有棱有型的,这圆滚滚的。我看叫它羊脂球吧。陈小咪还要说什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海澜把这粒茶捏住,有点泡软了,如果是干的,它会滚到手心里。她把它碾开,觉得什么味干涩涩的,手指甲被烧灼了的感觉,全身嗖得竖起汗毛。里面碾出一点粉末,带点淡黄的白,可能被别的什么掺了,分不出是什么。海澜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让她脑海里转动的齿轮咔嚓了一声,很像某某镜头里的动作,她立刻把手浸在水桶里,尽管这水桶是准备洗拖把的,等她低着头把手指上的粉末全部融掉,她联想起一个词----白粉。它像小孩子平日吃得糖球一般大,它是怎么进了茶里的?太精妙的设想,太伟大了。

  有人进来买花,她马上恢复了神灵活现的样子。客人要十二支黄玫,海澜点了点还差一枝,决定先从陈小咪包好的花束里抽一支,明天再补上。她用力一猛把花绳勒断了,她想待会再弄先打发人。黄玫已剪了一段刺,她抽出来才觉得这花的独特,中间有一段被加工过,她想了想没放进去,抱歉地对客人解释了一会,客人也没纠缠,说,那就添枝红的吧,找钱的时候她除去了那一枝红玫的钱。客人感激状地摘下眼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店牌,海澜目送他很远,冷冷了头脑,仔细察看那枝黄玫。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环形切口,很细很细跟线一样,如果不是特别锐利的敏感是不会觉出它的异样的。她又逐一看了看,不是都这样,几束花里有几枝好好的,很隐蔽,一点也不漏,没有什么规律。海澜又小心地把黄玫夹进支扎起来,她很着急地等待明天的鲜货进店。她又怕不一会陈小咪把它们拿走了。她坐立不安。心里祷告着天快点黑起来,黑了好做事。不等天亮,人们注意力焕散时。

  黄玫第二天满满地运了两大筐,海澜挑了一筐都觉得与那枝不相符。她想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陈小咪不会这么大意的,或许是平时对HLY这个词太过惊恐,才会造成心理上排斥。谁能说这个不是鲜切花保鲜的新技术试验?海澜心理发生了倾斜,自己是不是自作聪明?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了就绝不后悔,即使接到了黑枪口上,死,也当个明白鬼。她迅速地从另一筐里取出一枝还带点泥巴味的黄玫,剔叶去刺,截断残枝,仿照那黄玫用小刀仔细地比量割皮,觉得差不多了,可以蒙混过关了,如果陈小咪可以把地下生意做得这么大庭广众,避人耳目,超乎想象,她李海澜也可以把这阳光扯得正大光明。超级地顺其道而为之。

  掉包之后,海澜直接想到了熹光。因为也只有这么一个熹光是在她还比较可信任的范围之内。又或他可以不必惊惶失措,让本来子虚乌有的事情渲染成轩然大波。主动变被动。白被陈小咪咬一口,搞不好自己会担一个诬陷的罪名。她的脚步虽然慌张,心也有点慌乱,但她没忘了提醒自个,沉着,沉着,一定得沉住气。

  “珍珠粉”

  熹光带她到了自己家里,海澜在电话里说可不可以找个僻静可以安心说话又不被别人怀疑的地方。熹光就说去我家吧。海澜说好。这个时候的顾忌都是多余的虚伪。炮弹飞到屁股上哪会有心思嫌手纸是不是合格,是不是经过高温杀菌无毒的呢?海澜比猫还快的身影闪进了熹光那扇刚装修过不久的家门。她的心比腿还能蹦哒。她喝光了熹光半杯冷水杯的水。熹光还倒,她摆摆手喉咙被水呛住了。熹光给她捶,顺过了气,熹光说很急吧瞧你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海澜说,我怕。怕是真的,又怕是假的。屋里的空气一下把熹光的心揪起来。海澜咯咯笑了两声,你紧张什么?难道你也是团伙的一份子?熹光见海澜嬉皮笑脸的样,坐直了一直歪着的身子,我怕什么?我又不是毒贩子恐怖头子。你见过毒品吧?海澜说话总是一针戳进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