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问题,既然凶手都已经能完美隐匿流浪汉的尸体了,那他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将艾玛的尸体也这样处理掉呢?反而要去再杀掉一个人进行栽赃这么麻烦呢?
祝安生直到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将池澄说出的想法完全地推翻了,可讽刺的是,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正是她最初的想法,想到这里,祝安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阵轻轻的掌声响起,祝安生这才发现池澄正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得不错,所以乔治娜你明白了吗?任何没有证据支持的推断,都只能是臆想,因为你会发觉,没有证据的支持,所谓的分析和推理会变得多么不堪一击。”
乔治娜不知道为什么池澄会突然将话锋转向自己,她感觉摸不着头脑,可祝安生明白,池澄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祝安生也明白了为什么池澄会说那些话——池澄或许支持她凶手不是流浪汉的想法,因为这一点是基于流浪汉两次案件里前后不一的举动分析出来的,但祝安生后续那些栽赃之类的想法就纯属猜想了。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祝安生认真地向池澄询问道,“寻找证据吗?”
“证据自然要找,报告里虽然说因为下雨证据都被破坏了,可依我推测,之前的技术人员发现帽子以后就应该没有再认真搜查证据了。不过正如你一开始所说的,凶手如果是流浪汉,那么他的第二次犯罪就不符合他第一次犯罪时的行为逻辑,这里我倾向于你的想法,可是如果凶手不是那个流浪汉,那么就会出现你刚刚说的那些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应该先确认犯罪嫌疑人。”
祝安生点点头,表示认同池澄的提议。
“那我们应该先调查谁呢?杀人案件一般大多数的凶手都是与被害者十分亲密的人,家人情人朋友之类的,可是我看调查报告里似乎艾玛的这些关系都很好,我看不出谁有比较大的嫌疑。”
祝安生说着,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真是一件棘手的案子,而且祝安生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指引他们来到塔图镇的未知者,以及这个未知者留下的黄雨伞和那幅价值百万的绝美油画,他们目前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那就先去艾玛就读的高中好了,深入了解基层群众的想法。”
池澄的话让祝安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乔治娜茫然地看着她,可是祝安生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乔治娜这个资本主义社会长大的女孩儿解释。
池澄把祝安生的笑容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表情里埋藏了一丝得意。
一个半小时后,池澄一行三人失望地询问完了塔图中学,校拉拉队里的最后一名队员。
在询问校拉拉队之前,池澄他们还询问了那些与艾玛.贝尔特关系好的同学,但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大同小异,仿佛模板一样的回答基本如下几种:
“人很好也很善良”、“是学校里最恩爱的情侣”、“卢卡斯几乎是全校女生的爱慕对象,不过他只喜欢艾玛”、“父亲镇子里有名的医生,大家都很喜欢艾玛一家”、“很多人都很喜欢艾玛,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儿之一”、“真是太遗憾了”……
诸上例子,千篇一律,甚至问到最后连祝安生都忍不住快要动摇了,难道从一开始她的想法就是错的?
杀人总要讲究一个动机,可祝安生还真想不出来,像艾玛.贝尔特这样简直堪称完美的女孩儿,究竟谁会有动机杀了她?似乎想来想去还真得就只剩下那个曾经调戏过艾玛的流浪汉了。
“真好啊,像艾玛这样完美的女孩儿,她的世界一定过得很美好,只是可惜……”
询问结束,乔治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中学时代,那时候她是全校闻名的书呆子,带着牙套,几乎是校园电影里那种被霸凌的角色的复制版。
“我们会帮她的。”祝安生安慰了乔治娜一句。
乔治娜与祝安生说话间,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池澄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不过很快池澄又回来了,只是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我们走吧。”池澄对着祝安生和乔治娜两人说道。
“去哪儿?去橄榄球队找卢卡斯.莱维特吗?”祝安生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