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会被母亲教训?最近有位远房表哥来提亲,他们一家都住在京城,听说那人不错,我过些日子怕是也会进京,便想将你一并带过去,到时候咱们三人又能聚齐了。”
刘怡卿只比薛素小了一点,之前要不是被体型耽搁了,说不定早就嫁人生子了。
“没想到你跟明月都离开泾阳了,容我仔细想想……”
晌午留在私馆中用了饭,刘怡卿对郑氏的厨艺赞不绝口,又坐了片刻,突然莲生小跑着进来,“婶娘,叔叔回来了。”
“既然人回来了,想必素娘也没空跟我闲聊,为了不惹人生厌,还是先回去的好。”
薛素笑骂了一句,吩咐春兰将刘怡卿送出去,还没等她从圆凳上站起身,楚清河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说起来,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猎户,就算早些年从了军,但也没掀起多大水花,否则怎么会在安宁村过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但不知怎的,对着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薛素突然觉得他气势慑人,即使成了残废,依旧跟平头百姓不同。
屋里只有夫妻二人,薛素不免想起昨晚旖旎孟浪的情景,耳根红了几分,道,“泾阳地方太小,我琢磨着将私馆开到京城去,你觉得如何?”
浓黑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楚清河脸色紧绷,慢慢将弓弦拆了下来。
当年他被手下副将暗害,从战马上摔落,落得个瞎眼瘸腿的下场,再也不能领兵打仗,皇帝为了不让功臣寒心,想要将他留在京城,但楚清河拒绝了。
要是自己突然回去,想必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应该坐不住了吧?
见楚清河不吭声,薛素心里也没底,小手按着桌角问:
“你不想去?”
虽然看不到女人的神色,但只听着她的声音,楚清河便能分辨出其中浓浓的期待,毕竟泾阳实在太小了,要不是为了远离那些阴谋纷争,他也不会留在此地。
“雪路难行,等到明年开春再去,搬家到底是大事,不可操之过急。”
桃心小脸上漾满笑意,薛素简直喜得不得了,她骨子里就是个俗人,向往京城的繁华热闹,前世在城中乞讨,见识了几日,心里就跟长了野草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往皇城里飞。
细白藕臂环住男人结实的脖颈,红唇在他脸上用力亲了几下,面颊又红又烫,唇角微微勾起,不住的傻笑。
听到耳边清脆的笑声,楚清河心头一暖,大掌搂住了女人的腰,稍微一用力,便将人抱在了腿上,绵密如雨点的吻落在额头面颊上,最后与红润唇瓣紧紧贴合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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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后院。
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韦玉莹睡的有些不安稳,夜里总觉得自己浑身发痒,好像有虫子在啃咬一样。
偏偏天寒地冻的,屋里根本没有虫子的影儿。
耳中经常听到小姐的抱怨声,香蝶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这天一早,韦玉莹还没起身,突然觉得脸上痒的厉害,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倒觉得缓解几分。
除了面颊以外,后背,手臂,大腿,腰腹,全都有些发痒,女人双眼紧闭,略有些尖锐的指甲在身上胡乱拂过,一道道血痕就出现在皮肉上,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见了血,她却浑然不觉。
又过了一会儿,香蝶端了铜盆进屋,想要像往常那样伺候小姐洗漱。
哪想到刚走到床边,她就看到了女人已经溃烂红肿的脸,当即吓得失声惊叫。
手里的铜盆掉了下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热水洒了满地,香蝶大声喊着,“来人啊!有鬼!”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守在院里的丫鬟婆子生怕自家小姐出了事,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韦玉莹也不是死的,皱紧眉头,睁开眼,声音中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大清早的,乱叫什么?”
香蝶此刻也听出了自家小姐的声音,面上的惊恐之色越发浓郁,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
“小姐,您的脸……”
将丫鬟的神情收入眼底,韦玉莹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她连绣鞋都顾不得穿,飞快地下了床,几步走到妆匣前。
在看到铜镜里那张血糊糊的面庞时,她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好像坠入冰窟般,身上没有一丝热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