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能说了。”老冯拒绝透露信息,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行规, 不问出处。”
宋正观坚持要问,“老冯,这血玉里面有怨气, 怨气不散, 到哪里都会害人。你做生意, 诚信为本, 明知道有问题,我相信你也没法再推荐给别人了。”
冯老板略微一笑, “那当然, 我老冯是有讲究的。”
“可是, 你这血玉要出手,是不是应该先把它弄干净。”
冯老板一拍大腿, “就是说嘛,找你来就是这个意思!你给想想办法。当然, 我不让你白忙。”
宋正观告诉冯老板,“这问题不在玉石本身, 也不在于那滴活血,而在于血的主人。那人一定死得有蹊跷,不然不会怨气不散。而且,这血的主人还没有投胎。只要那死者的亡灵一日没有投胎, 这血玉里的活血,就一日怨气不除。我们得去找埋尸之地。”
冯老板听了觉得有道理,终于说了,“地方在红山村。咱们这个城市里,玉器店的血玉都是从附近村子收的。红山村算是个能信得过的,他们那边只要有人快去世,就联系买家做血玉。当然,买家只负责提供玉石,下手放玉,是村子里的人自己来。不过,放玉和取玉,买家要参与,不然被他们骗了都不知道。好在,那个村子的人还算守信。这么多年,也算是形成规矩了。”
“我要见棺材。”
“行,我联系一下。”冯老板正准备打电话。
宋正观阻止了,“不用联系,现在就走,免得打草惊蛇。我开了车来的,你要认识路,就带路吧。”
冯老板虽然觉得宋正观有些性急,但也相信他有自己的道理。小冬背着师傅的包,上了车,她心想,就师傅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确实需要随时背着他的法器背包,说走就走,说动手就动手。
两个小时后,三人到了红山村。
这个村子看起来还算富裕,从房子就能看出来。
冯老板找到了收血玉的人家,主人被人从地里喊回来,是个消瘦的中年男人老刘。他一见到冯老板就说,“最近村里没有快死的人,等有了我联系你吧。”
“好。不过,我今天来是说另外一件事。你家收上来的玉,出事了。”
老刘一听马上立起眼,“啥?!出事!不可能!我们村干这行的,那都是讲信誉的!能有什么事儿!我是换了你的材料了?还是多问你要钱了!”
小冬一看,这人脾气真不好,别一会儿打起来,不过,小冬想了想师傅的身手,应该打起来也不会吃亏。
宋正观出面对老刘说,“有人戴了这血玉,全家人都病倒了。我是个懂行的。这血玉里的活血,含着怨气,死者还没有投胎。我担心,不光是冯老板这块血玉卖不出去。恐怕,就是死者的身边人也会被纠缠。”
冯老板也说,“老刘,这可是个高人。他们师徒两个特地跑来这一趟,你说严重不严重?”
他说得严重,那老刘沉下脸,琢磨起来,老刘一会儿低头想想,一会儿抬头看看三人,有些犹豫不定。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老刘老婆闯进来了,她着急地说,“还想啥?三娃子这几个月一直生病,我也身体一天比一天难过,大姑家也是,病倒一片!既然师傅请来了,就给看看呗。我也觉得是不对劲。反正看看又没坏处。”
老刘听了,才开口,“冯老板,养玉的死人,是我大姑。三年前死的,在地底下埋了三年,养这血玉就养了三年。前几个月,你也亲眼看见了,从她身上起出这东西来。也没发现有啥不对的。”
“去看看吧。让大家安心,没事最好。”宋正观坚持去看,老刘到底是答应了,他干这行,也怕招来祸患。
老刘叫上了他大姑的儿子老许,还雇了两个帮忙干活的。
大家去了许家的坟地,那里立着老刘大姑的墓碑,小冬看了看,死者名叫马改梅。
宋正观在坟前,焚香,祭拜。死者为大,其他人也赶紧跪下了。
宋正观对着墓碑拜了三拜说,“今天打扰长辈了,实在是不得已。一会儿我们一定好好给您埋回去,还多给您烧点纸钱和祭品。”
几人开始挖坟,打开棺木,露出了尸体。死者的衣物已经腐烂,只剩下白骨。但是,小冬奇怪的是,这白骨不是安然躺着,而是呈现出非常扭曲的身体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