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上菜的速度很快,几盘青蔬小炒,一碟包子,一碟馒头,一份粥。
云裳盛了两碗粥,一人面前一碗。
然后就坐在桌前,也不动作。
“怎么了?”
“那个,我之前没做过丫鬟,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云裳说着一咬牙,举起筷子夹起一片香菇放进楚晨面前的小碗里“是这样吗?”
楚晨被她逗得轻笑出声“你只是报恩,我留你在这也不是让你做这些事情,所以你并不用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丫鬟。”
“那我需要干什么?”云裳不解。
“听说你已经走过了四个不同的地方,想必也见过不少的风土人情。所以你平时只要多陪我说说话,聊聊天,讲讲各处的风景奇闻便行。”
那不就是个吃白食的吗,云裳扯了扯嘴角,真是个二傻子。
“行,若只是无聊时陪你说说话倒是简单,可要是说风土人情,其实我也不是太懂,不过我会尽量把我一路上听说过的都告诉你。”
见她紧握拳头眼神坚定的保证,楚晨但笑不语。
吃完晚饭楚晨就让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半夜,街道上只剩下更夫还在提着锣鼓行走,不过未到整点打更时间,所以四周一片安静。万籁俱寂中赵强走出房间,来到对面轻轻敲门,两重一轻。
楚晨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张纸条,头也不抬“进来。”
“皇上。”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奴才愚昧,只是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把云裳姑娘留下,咱们虽然只是微服私访,可若是有心。。。”
赵强没有再说下去,但却将自己的心思坦露出来。
楚晨将视线从窗沿上移开,回到桌前,举起手中的纸张放到蜡烛上,点点火光间,缓缓开口“你是说丢下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姑娘一个人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找活干,然后慢慢攒回家的路钱?”
“我们可以给她些银两。”
“然后继续被抢?”
听出楚晨语气中的不耐,赵强低下头,不再反驳。
“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在马车上坐了一天,也该累了。”
“是。”赵强恭敬的从房间里退出来,帮他带上房门,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才离去。
到了半夜,半睡半醒间,楚晨隐约听到一墙之隔旁传来云裳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哭泣。
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他拾起椅背上的外袍套在身上就匆匆往门口走去。到了隔壁,楚晨伸手敲门,隔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应,正后退两步要抬起脚踹门的时候,房门才慢慢从里面打开。
云裳惨白着一张脸,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导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视线下移,过了几秒种后,楚晨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不自在的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云裳扶着门框,笑的勉强“公子。”
“我在隔壁听见这屋有些声响,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做了场噩梦,打扰到公子了。”
楚晨静静的看着她,想说些什么,终是一笑“没事就好,那你早些休息,不要多想。”
云裳在楚晨走去后才反锁了房门再次躺回床上,窗外月色如霜,她睁着眼睛空洞无神的望向床顶,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遇到山匪到获救,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她就在这样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再次进入睡眠,朦胧中只剩下浅浅的一道清冷嗓音“不需要叫公子,我名唤楚晨,落落星辰。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赵强看到楚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看到了他望向云裳是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他们住宿的这家客栈离苏州城还有不足一天的时间,将云裳送回去之后,他们就会出发回京。
云裳发现楚晨这几天总是会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发呆,将手中的针线活放下,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见楚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楚晨?”
楚晨回神“恩?”
“你老是看我干什么?”云裳娇嗔。
楚晨眨眨眼,慢半拍的笑着“没有,我就是在想你明天就能到家了一定很开心。”
又聊了几句,云裳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