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飞脸色霎时通红,从未见过如此刻薄的俞思渊,这使他更加不知所措,右手反复抬着眼镜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俞思渊见他窘迫到手脚都无处安放,其实并没有畅快多少。悲伤暗忖,他只是不够爱自己,把爱情幻想得太过理想,没有通过细碎生活的考验,而且他也及时终止了错误,所以他有什么错,只是自己放不下,不甘心恋恋不忘的只有自己。
她有些后悔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偏偏她不善于圆场,只得语气生硬同他道别,“如果只是为了再续友情的话,我想我可以先走了。”
严正飞突然抬起头,像是鼓起万般勇气,“我们打算定居槐城,能不能拜托你的父母……高抬贵手?”
他磕磕绊绊的说完,脸快要埋进衣领里。
当初两人分开,跟俞氏父母不无关系,在固执的女儿身上找不到缝隙,便在严正飞那里敲敲打打。现在看来,他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俞思渊眼神复杂,曾经遗世独立的他啊,犹如当空皓月清冷孤寂,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沾染上了世俗气息。
一团苦涩又无名生出,堵在喉间叫她一时开不了口。她有些疲惫,有时候只是想毫无保留爱一个人,最简单的愿望却成为她最奢侈的幻想。
她含泪点头,“嗯,我们没有关系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对你怎样。”抿嘴笑笑,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再见啦。”
严正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俞思渊蹲下抱住自己,歪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终于失声哭出声来。
乔迈喉头滚了两圈,眼神看不出情绪,心却狠狠揪成一团,不知是为女人爱而不得的痛苦,还是因为亲眼目睹她曾经为另一个男人掏心掏肺。
他双手叉腰,深深呼出一口气,待呼吸平缓下来,才慢慢踱到缩成小小一团低声抽泣的女人身边。
乔迈伸手拍拍她的肩,俞思渊不明所以抬起头来,眼泪已是糊了一脸。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看到乔迈突然出现,脑子还是懵懵的,神情脆弱无辜。
乔迈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拇指替她拭去泪痕,“你提前说清楚是为了报复旧情人,我租辆保时捷载你过来,岂不是让你更有面子?”他语气轻柔,眼神却低沉如暴风雨将至。
见女人仍旧木木的,他手上不由加重力道,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想飞的鱼?”他停顿几秒,朝严正飞离开的方向撇撇下巴,“这个俗气的网名,也跟那人有关?”
俞思渊垂下眼帘,不哼不哈。思及早上自己快飞上天的神态和语气,乔迈怒火更盛,手掌下移,掐在她弧度娇俏的下巴上,用力捏了捏,眼神锋芒毕露,“拿我当枪使,看我像大马猴一样上蹿下跳,很过瘾是不是?”
俞思渊疼得皱起眉头,意识还是混沌不清的,对于乔迈暴发的怒气很是不解,她一边挣扎一边随口解释,“我会赔你误工费的。”
“去他妈的误工费!”乔迈气极,用力一掷,俞思渊失去重心向后倒去,乔迈眸光微闪,刚想出手扶住她手臂,她伸出手掌自己撑住了。
只是姿态极不雅观—裙子滑到膝盖,险险露出裙底风光。两条笔直的小腿裸露在外。
乔迈咬咬牙,终是朝她伸出手臂,想拉她起来。
人家却没有领情,自己撑着地站起来了,看都没看他一眼。乔迈怒极反笑,“您还有理了?”
俞思渊撅嘴,樱唇水嘟嘟泛着光,“你自己答应要帮忙的。”
她一开口声音嘶哑,更刺痛乔迈的心。
“早知道是来搀和你和野男人的破事,老子才不会来。”乔迈罕见说了粗话。
俞思渊终于明白他爆发的原因,木头木脑问他,“你就为这个生气么?”
乔迈快要吐血,他昨晚激动难眠,天色一亮便早早起来,换上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在颠簸的乡道上时速六十迈赶来赴约,本想在她的师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发现她的烂桃花竟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讨好的人,此番下来在这女人眼里居然只是“这个”?
瞧她小脸怪伶俐,关键时候倒成了木头心。
乔迈长腿向前一跨,步步紧逼,将女人逼至墙角位置,抬起手臂撑在窗台上,将她困在自己胸膛之下。
他死死盯住她,眼神锐利,沉沉开口,“俞思渊,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陪你玩感情游戏的主。”俞思渊仰起脸,刚想辩解,却被他沉郁的眼神吸进去,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