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微微笑着,明明一副阴晦至极的面容却硬生生摆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我叫黑泽,同他们一样是山贼,不过他们是普通山贼,我是特殊山贼。”
☆、是恶魔
“特殊什么。”山贼就是山贼,就像害了人性命,就是坏人一样。
黑袍悄悄凑了她,低声道,
“我告诉你哦,我忒别厉害,如果你不喜欢他们这些人,我立刻就可以让他们都死掉。”
九歌浑身一颤,这样看似玩笑的低语,可她听出了真意,这让她有一些害怕,他们虽然是坏人,可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
“你要做什么。”
黑袍笑弯了眼睛,“我想让你高兴啊。”
九歌直觉的摇头,不要,一旁一个喝多了的山贼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我说大法师,这小丫头看着细皮嫩肉的,倒也可以咬上几口,你这样迟迟不动手,我可就要了啊。”醉意朦胧的山贼大汉□□了半截身子,边说边伸手拿拉九歌。
一道阴风滑过。
九歌浑身僵硬的看着那个山贼直直的朝着火堆倒了下去,面色青黑,被火烧得滋滋焦臭,却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样死了。
不过眨眼。
一条人命,就没有了。
周围尚且清醒的几个山贼一愣之下,纷纷站了起来,拔出了刀,暴怒道,
“黑泽,你要做什么!”
黑泽伸出一只手指,靠近嘴唇,嘘了嘘,
“小点声,别吓着小姑娘了。”
山贼们暴怒而起,朝黑泽的头顶砍下来,
“你这个叛徒。”
黑泽只是微微一笑,有风吹过来,掀掉了他头上的斗篷,露出了那张苍白如死人的脸。
那些山贼便一个接一个的,跌落在地上,惨叫都没有一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一个个死去。
眨眼间,十多个活人就都成了尸体,九歌知道他们都变成了尸体,因为她自己就是,她知道死人的味道,就连那些醉得不省人事的,也都就这样没了呼吸。
而黑泽,不过只是挥了挥手。
此刻,他再次挥了挥手,火堆上的火落在了那些尸体上,哗的一声烧了起来,不是寻常的焦臭,而是带着一些腐烂的味道。
黑泽安安稳稳的坐了下去,仍旧方才那个姿势,露出了方才的和善笑意,
“好了,现在没有人打扰了,你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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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九歌同黑泽到了京城。
在马背上仰头望着厚重城门的时候,九歌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挺想来京城的,这里有墨玉,有哥哥,有爹娘,可却不想同这个人这样被胁迫的来。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呢,是把你吃了,能换我十年性命,一个呢,是你随我去京城,助我杀一个人,那也能换我十年无忧,你觉得,我选哪个好呢。”
那日在林中破晓时分,黑泽微微笑着对她说的话,好像是在说啊,今儿天色不错。
九歌恍惚的以为他应该是在开玩笑,直觉的摇了摇头,却看到他褪去手套之后露出的一双白骨手掌。
黑泽说,他是活死人,靠吃人精魂活下去,京城里有个人答应了他,只要杀一个人,未来十年就有足够的人给他吃。
不然,吃了有长生宗得道高人精血养成的生魂的九歌,也能撑个十年的性命。
黑泽微笑起来的时候,颇像是一个白面小生,眼眉微弯,
“好不容易有个跟我一样的人,我还不想吃了你,所以,你就随我去京城吧。”
这半个月的时间,九歌未曾闭目,她可以哪怕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人世间,但是绝不能被这个人吃掉。
那被他杀死的十多个山贼尽数被他炼成了血水,装进了他身侧的葫芦里,如同一日三餐一般,定时要喝上几口。
等黑泽闭目养神的时候,九歌也安坐着,花了最大的力气去修习楚南山传给她的道术,再无趣繁琐的心法,硬生生一个字一个字的记着,这么日子,修为并没有增多少,可她知道了黑泽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新死的不肯离去的魂魄因着某种原因进到了一具白骨身上,这样,他就可以不死不灭的活下去,而代价是,每一日的性命都要靠吃一个人的精魂而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