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的话,让逸亲王心生疑惧,但一想到边关的数十万大军,一想到如果他能将安、沈两家的兵士收到手里,那安沈两家,不就由着他发落?
如何敢在京里横行?只一想到沈五出事时,沈四带着人,天天在逸亲王府门口巡逻,吓得他一堂堂王爷,几日不敢出门,逸亲王就觉得窝囊。
心底上,更是将沈建宾一家子,恨得牙痒痒的。
梁礼见逸亲王侃侃而谈,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王爷问过太后的意思没有?”
一提梁太后,逸亲王一脸的不高兴,说:“母后现在越发的老了,什么都怕,却早忘了富贵险中求的话来。孤若得了那数十万的大军,天下还不如那探囊取物?”
梁礼一见逸亲王这样,知道劝是劝不通的,只得另辟蹊径,掐住逸亲王怕死这一条上说:
“老臣知道王爷志气高远,只怕要说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了。但王爷有没有想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王爷是瓷器,而他们是石头。若到时果然想要趁乱取势,王爷当如何?”
逸亲王说:“孤又没说非要孤亲自去,世子施璋过去便可。”
梁礼冷笑,只是转头问逸亲王说:“王爷觉得,世子可堪大用?”
若说逸亲王不中用,在梁礼的眼里,施璋比逸亲王更加的不中用,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从施璋的一回回做为上,早已经原形毕露了。
梁礼语重心长的说:“若是施璋出了事,除了能捞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外,一分便宜捞不着。王爷不是与新州刺使成了亲家?若依着老臣说,不若现在咱们按兵不动,那边兵锋起来,京城这边也就准备个差不多。”
说到这儿,梁礼让那帮子谋臣清客出去,才又继续说:“到时候安沈大军一面被外域拖住,一面让赵挺不发给大军粮草,这样一来,哪儿还有不成事的?又何劳王爷亲身涉险?”
正文 462 迷情
梁礼压在心里的话,则是即使有虎符,他要是让那数十万大军剑指京都,看谁会跟着他来。只怕路行到一半儿,就要兵变了的。
所以只能拖,只要拖住了安沈两家的大军,京城生变而回救不了,他们所求之事,便就已经成了一半了。
赵匡胤黄袍加身,那也是因为他所领的兵是熟兵,恩荣皆俱。
兵是要养熟的,而不是一块调兵符便就能指挥得了的。所以除非是皇帝十分相信的人,像安、沈两家,其余边将都是几年一换。
而即使是粮草,新州刺使也是辖制不住的。像安沈两家这种长年屯兵于外的,都会屯田。一个真正的将帅,又怎么会不明白粮草于大军的重要性,而任着让别人挟持住?
梁礼也不过是拿新州刺使的话,来忽悠逸亲王,希望他别再做出糊涂事来。
现在的局势,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如果可以,梁礼倒是希望太子领兵出去,毕竟太子窝在京城里不好处置,只有出去了,才好下手。
然而朝堂上这样忙,乾武帝还有空管东宫的事。
陈忠领了乾武帝的口喻,再将来东宫里,这次是斥责太子妃专宠嫉妒,太子侧妃、良娣孺人等,不能接近太子,妨碍皇家血脉延续,开枝散叶。
晚上太子回东宫时,魏芳凝不像往日那样,招呼着与他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打量太子。
太子被她盯得发毛,忍不住说:“怎么了?我听说父皇又让陈忠传口喻来了?你别往心里去,那是父皇在保护你呢。”
魏芳凝摇头晃脑地说:“父皇口喻,说殿下担负着皇家血脉延续,要让你广撒雨露,不可专宠。我在想着,当年外域供上良种马时,却也是靠着这个法子,才使得咱们大周良马遍地的……殿下身担重任……”
说到这儿,魏芳凝再说不下去,已经笑得趴到桌了,抖着肩膀,话不成声。
太子此时也听出来,魏芳凝这是取笑于他。欲要上前去收拾,魏芳凝此时身子将近四个月,虽未显怀,但到底还是不方便。
看着魏芳凝如此高兴,太子也只是咬着牙,哼哼着让魏芳凝等着,一起算账。见魏芳凝笑得开心,他自己也撑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太子没留在安平殿,而是去了留云坞梁慧心那里。
到了半夜上,留云坞突然闹了起来,东宫上的太监宫女围了一堆,隔着窗子,只听得见太子对着人又是骂,又是砸的,然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