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弟你看这局面该如何收拾?你足智多谋,倒是拿个主意啊!”房千山见得甄灵此时有理有据,咄咄逼人,心中也是慌乱,忙向白松问计。奈何白松任他摇晃也自闭目不语,只得转身软语相劝道,“甄姑娘莫要动怒,公子虽是风流,却也不至于这般不晓事。且听公子说个明白再作打算如何?”甄灵听得他说却是将身子一撇,闭目不理。
“甄姑娘,宋某自知失理在前,只是此事也是阴差阳错。当日我在锦绣苑中被那欢喜佛祖下了‘春风一度’,若是不和人交合便要爆体而亡。红衣赶到时见我难熬,便牺牲清白救了我。宋某自知不该,奈何大错已是铸成,自是不会抛弃红衣,何况她腹中还有我的骨肉。至于姑娘,我保证你入门之后纳为正妻,绝不慢待。”宋无缺听得房千山不顾身份为自己求情,心中也是难过。,只是此时若不说清楚,婚约怕是非要取消不可,只得咬牙说出实情。
“哼,你若是实诚君子,便是爆体而亡也不该毁了姑娘家的名节,此时还这般分说哄得谁去?还不承认自己风流本性,我岂会信你?”甄灵听得他的一番解释,自是不肯信,斩钉截铁道。
“甄姑娘,我家公子所说句句属实,是我——是我自愿要救公子的,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还请姑娘怜悯,不要解除婚约。”红衣听她说得甚是坚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方肖本也觉得这事实在复杂难办,难怪师叔会闭目不语,在一旁干站着就是不出声了。毕竟是宋无缺的家事,外人管不得。他听得红衣一句却觉得哄的一声在脑中炸开,不断回响着那句“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这句话似曾相识,似乎有谁曾和自己这般说过。言犹在耳,人却是芳踪杳然。他眼前只觉闪过那双泪眼,仿佛那滚烫的泪珠流过的那地方又灼热起来……心中隐隐被一句话硌得生疼,仿佛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曾玉儿本也怜悯红衣,张望间却是见得方肖呆站在那里,满脸的失魂落魄,只觉不解。从他师傅过世之后,她也再未见过他这般失了神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痛,却又惊道:“我这是怎么了?他失魂落魄,我心痛什么?”她心中只觉有东西如同生根萌芽般在心中缓缓滋生,让自己难受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缓解。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不知怎地突然想起红衣的那句“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不禁又是羡慕又是感伤地想着:“若是他死了,我也会这般吗?”她愈想愈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却听得耳边“咄”的一声怒斥,顿时惊得一跳,又回过神来。
“咄!你自己遇人不淑,还要将我也骗得往火坑里跳吗?这种男子,我是不会嫁的,本姑娘的下半辈子何时交给别人来安排?你又是我的什么人?速速起身,不要自取其辱了。”甄灵见红衣跪在地上苦苦相求,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肯松口,道:“宋无缺你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一妇人为你跪地求人,当真不要脸皮吗?若是不愿解除婚约,除非你今日胜了我手中的七巧梭和纤云针。”她说罢将手一抖,手中两样兵器俱是闪着微光,便要攻来。
“好,既然甄姑娘划下了道道,我自是要陪姑娘作过一场,也不教姑娘小瞧了在下。”宋无缺听得对方语气甚是轻蔑,上前扶起红衣,也不顾自己尚在病中,朗声答道。
“哟,姑奶奶,你这样可就显得小气了。你不知道宋盟主尚在病中吗?你武功高强,和一个病人打,未免趁人之危吧?山河盟中这么多人,还是另外找个人替他们盟主和你打吧?”方肖听得宋无缺应下,也是担心。他见得红衣紧紧拽住其衣袖,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胡离,冲动之下便是出口替宋无缺转圜。
“哼,你倒是刁滑。山河盟中人才辈出,若是请出房堂主或者白堂主中任何一位,我岂不是只有输的份儿?”甄灵听得他为宋无缺说话,不怒反笑,却是猜出了对方的用意。只见得她眼珠转了转又道,“不过你说的也甚是有理,我便另找一人和我比试便是。”
方肖本也是仓促间想出这法子激她,见她识破心中也是有些着急。正待想出别的法子,听到她后面的话又是一喜,却见得对方那葱根似的玉指指向自己道:“便由你来和我比试吧!”饶是他刁钻滑头,听得对方指着自己也是一愣。对方见得自己一愣似乎甚是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