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得他凭两把菜刀,居然能挡住对方绵密的攻势,本是稍稍宽心。此时突然听得他一声大叫便退开,俱是大吃一惊。甄灵方才一番动作早已经香汗淋漓,此时见得他装腔作势的怪模样,心中只觉更是讽刺,如何能咽下这口气,顿时追上去。方肖却自在那个圈的边缘转个不停,不时转了方向让甄灵扑空。甄灵几时被人这般侮辱过,心中愈发冒火,暗暗发誓非抓住方肖不可。
两人一时在场中如猫捉老鼠般,只是这只老鼠把猫戏弄得甚是光火。众人在一旁看得甄灵被方肖俱是大笑不止,听得甄灵心中更是烦躁,眼睛也红了。却不防方肖在前面似乎踉跄了一下,她心中一喜,哪里想得太多,立时扑上道:“看你还跑。”却见得眼前一花,方肖突然凭空消失一般,脚下不知何时伸过一只脚来一勾,自己已是飞了出去。她心知不妙,却也是来不及,她追方肖时哪里记得受力,此时对方轻轻一绊便将自己暗算了。
众人在场外观看,见得方肖身形一晃,也不知使了什么招式,甄灵便已经飞了出去,在空中连连翻了两个跟头方才缓住冲势,落得地来,却是在圈外了。白松见得,眼睛却是一亮,“咦”的一声快得几乎听不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众人俱是欢呼,仿佛是自己将对方打败了一般。甄灵却是心中一凉,知道自己失了冷静,终是输了。转身恨恨瞪了一眼方肖,心中也是无可奈何,自己终是大意轻敌了。她将兵器收起,手法甚是利落,右手那针一拨转便已插在头上发髻中,左手的七巧梭也是隐于袖中不见。方肖见得她输了也没有冲上前来和自己纠缠理论,微微点头,双手抱拳道:“承让了!”
宋无缺笑着上前对方肖一揖到底道:“此次多亏有方兄帮忙,小弟实在感激不尽。”方肖微微让过,扶起他道:“客气什么,你信得过我,我自是不能让你失望了。”
“哼,好,既然我输了,自当遵守之前的约定,不再解除婚约。只是宋无缺你终是不配当我夫君,若想强娶我,怕是也休想。”甄灵嘴角冷哼,看着宋无缺眼中满是挑衅。
宋无缺听得,却也是一揖到底道:“甄姑娘,宋某对不住了。只是此时山河盟正值多事之秋,自是不敢轻易应你解除婚约之请,方才出此下策。宋某今日承诺,定早日将盟中一切事务打理妥当,届时定和姑娘解除婚约,还姑娘海阔天空。”
“当真?”甄灵本是漫不经心听他说话,听得他允诺日后定当和自己解除婚约,顿时满脸喜色。
“宋某说话一定算数,姑娘还请放心。”宋无缺苦笑道,“如姑娘这般巾帼豪气,宋某自问无福消受,又怎么敢娶进门来呢?”一番话说得周围众人俱是哈哈大笑,甄灵听得也自喜上眉梢,哪里还管上许多。
“如此恭喜姑娘了,方某方才行诡诈之道才险胜了姑娘,却是害得姑娘不得自由,心中也是过意不去。既然宋兄允诺日后定当解除婚约,方某也是放心了。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方肖见得甄灵此时眉眼间俱是笑意,哪里见得输了赌约的颓丧之气,心中也是敬佩她的豪爽大气,立时站出来向她赔不是。他站得端正,也如那宋无缺一般一揖到底,神情一本正经。
甄灵见得他这般,也是一挥手道:“算了,乖孙子,姑奶奶才不和你一般计较。只是姑奶奶若是嫁不出去,你可是要负责。哈哈哈哈!”她的笑声清脆爽朗,直逗得在场众人均是大笑。方肖也是连连摇头,只是苦笑。
“白堂主,门外有人送信前来,说要你亲启。”众人正自欢笑,却见得一人跑进院中,跪呈上一封书信。
白松本有话要问方肖,见得来人呈上书信,也是一愣,接过书信打开看时却是愣住。
“师叔?发生何事了?可是前方有了战事?”方肖见得白松脸色不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白松身份特殊,既是前线军中的“算与天齐”,又是山河盟中的“滴水不漏”。若不是此次师傅“解刀狂客”杀了山河盟盟主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也不会突然从前线赶回。
“不是,是又有人要论道了。”白松笑笑,将书信递于方肖之手。方肖打开却见得书信上寥寥数笔写道:“泰山论道,佛道大败。而今重来,望启赐教。七月七日夜,论道于锦官城外丞相祠。盼君珍重。”只见得笔意纵横,铁划银钩,几欲跃出纸来。未见其人便已感知无尽的杀意,看得方肖不禁一愣,抬头道:“究竟是谁要和师叔论道?这一纸书信却是好大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