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青悠,你这拄的是什么?”身前一暗,一道高大的人影便笼罩住了娇小的陌青悠。
“啊……”陌青悠这才从恍惚中回神,“是……是树干。”
“哪里来的树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树干上一片残败的没有彻底摘干净的半片树叶,南宫晏的脑海里莫名的就想起了两年前在安享宫附近种下的那两株小树。
那是他与陌青莲一起种下的,他曾想让陌青莲住进安享宫,可是陌青莲觉得安享宫距离他的御春园太远便拒绝了,于是,他就把陌青悠安排到了安享宫。
“安享宫外的两株小树被我掰断了拿来用了。”陌青悠说着这一句的时候,眸光温温的望着南宫晏,多想她这一提起,他就能记起来与自己一起种下的那两棵小树。
然后,与她同心的帮她找到那个人。
可是没有。
南宫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下子扯下了她拄在腋下的树干,“陌青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折断了朕和莲儿一起种下的树,你就是见不得朕与莲儿恩爱是不是?”
没了树干的支撑,两条腿几乎废了的陌青悠根本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吃惊的看着南宫晏,不明白他刚刚何出此言,那两株小树明明是她与他一起种下的。
那时,种好了树他还深情款款的对她说,他会与她牵手一辈子,一辈子与她做夫妻。
可他现在偏说是他与陌青莲种下的。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低喃着,人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分明就是你嫉妒朕与莲儿,你这个荡妇,当年朕不得志的时候你就勾搭齐王,现在看朕当上了皇上,你就又想做朕的妃子,陌青悠,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呀。”南宫晏越说越气愤,随即抬起一腿,只听“嘭”的一声响,陌青悠的身子就狠狠的被踢到了墙上。
第7章
陌青悠眼冒金花,头痛欲裂的沿着墙壁倏的掉落。
腿疼,头疼,浑身都疼。
趴在地上的她从裙子里透出来的血水染红了玉石地板,她艰难的抬起头,却是以高昂的姿态望着南宫晏,哪怕他比她高出那么多,她也无所畏惧,“我自己种的树,我为什么不能折?”
“你种的树?哈哈哈,陌青悠,你再说什么?你以为你随便说一句朕就会相信吗?
你当朕是傻子没有分辩是非的能力吗?那两株小树分明是朕与莲儿一起种的,不过最近莲儿又陪着朕在这御春园里和安福宫里又各种了两株小树,朕才没有怎么去打理那两株罢了。
陌青悠,你省省吧,给我起来,侍候朕更衣。”
陌青悠抬头再看南宫晏,不由得就有些可怜起南宫晏了,他自己做过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居然还说他有分辩是非的能力?
真不知道陌青莲对南宫晏做了什么,让他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她只有三天时间好活,她只想找到那个人,知道他一切安好,她没有能力去管南宫晏的一切了。
他也不需要她来管。
吃力的站起来,颤颤巍巍的为南宫晏褪去朝服,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室内服饰,南宫晏便大步的往一旁的御书房走去。
陌青悠转头看了一眼那两根被南宫晏丢下的树干,默默的捡起,重新的拄在了腋下,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南宫晏到了御书房。
从头至尾,南宫晏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只有她卑微的紧跟着他,真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竟然都不记得自己与他一起的过往了。
此时的她,突然间就觉得最可怜的不是自己,而是南宫晏。
青黄明亮的茶水在青花瓷的茶杯里轻轻泛起涟漪,南宫晏多年如一日,最喜欢的从来都是毛尖,她却沏了一泡碧螺春递到了他的面前,“皇上,请用茶。”
南宫晏望着茶杯里的茶水,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现如今的宫里,从来没有人为他沏过碧螺春,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毛尖的茶香。
记忆里独有一个女人为她沏过这样青黄明亮的碧螺春。
但那一次,他尽数的喝尽,只觉得那是人世间最美味的甘泉。
那是陌青莲。
想到这里,南宫晏倏的一抬手,一杯才沏好的滚烫的热茶便飞溅到了陌青悠的脸上,手背上,还有衣服上,“你居然敢学莲儿也沏这道茶,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