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思一动,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侯爷,您虽然生气,妾身有一言却不得不说。侯爷如何能让他们把家法请到父亲和母亲的房间里来,可别脏了这地儿。不管是对大少爷还是大小姐动家法,都该挪步到祠堂去才是!」
尚知章一听,倒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转头对尚老夫人道:「娘,请爹爹回来,开祠堂吧!」
尚老夫人气得一噎,在她屋子里对舟哥儿和元娘打也好,骂也好,左右屋子里的下人都是家生子。敲打一番。也没有谁敢传出去。可此时外面的客人还没有散去,这个时候开祠堂,只怕不等明日。这事儿就在锦都城传得满城风雨了!
尚老夫人扫了兄妹二人一眼,叹了口气又要劝尚知章。
谁知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顾姨娘对尚知章道:「侯爷,还是新夫人考虑得周全。若是把家法请到老夫人的屋子里来。说不得日后反而玷污了侯爷的名声,去祠堂就不必担心这个了。多少有个见证!」
第十八章
一边说,她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钟雪盈,心里想着,这也是个长了毒牙的。存心要彻底毁了尚奚舟和碗精的名声呢!倒是帮了她一把。
今日这事闹得大,与其遮遮掩掩让别人胡乱猜测,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处置。儿子的名声。总比孙子的名声来得重要!尚老夫人听了顾姨娘的话,刚升起的劝说的心思。又打消了。
尚宛妗冷笑一声,看够了他们的嘴脸,这才打算开口。尚奚舟知道她要说什么,忙拉了尚宛妗一把,沉声道:「你好好呆着,我来!」
尚宛妗摇了摇头,她都打算好了,只让尚奚舟走个过场,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尚奚舟知她是不想自己掺和进后宅阴私,压低了声音冷笑道:「他都好意思掺和在里面,我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你脸颊肿得这么厉害,不过是说几句话就等着看戏,元娘,让哥哥来好不好?」
尚宛妗迟疑了一下,看到尚奚舟眼里的坚定和心疼,到底是点了点头。
尚知章正要开口吩咐人上来押了尚奚舟和尚宛妗去祠堂,就见尚奚舟冷着眼开了口,语气倒还算平淡:「爹爹打算开祠堂对我和元娘用家法?」
尚知章冷哼:「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尚奚舟摇了摇头:「那么,用完家法之后呢?」
尚知章几乎是立刻马上,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自己心里想好的处理办法:「你们做下这等混账事情,就是打杀了你们,旁人也说不出个不好来,今日大喜之日,我且放你们一马,一人五十下家法,要是还有命,你们就离开锦都吧,从此与我尚家再无瓜葛。」
尚奚舟失望的看着尚知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一扫而空,平静得像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尚奚舟叹了口气:「爹爹这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还请爹爹不要后悔才是。开祠堂也好,只是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大夫再给那丫鬟把了脉,再请祖父开祠堂吧!」
「这事儿岂容你讨价还价?」尚知章冷笑,怒道,「就冲你这态度,我也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才行!」
尚奚舟素来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今日被尚知章的态度刺激到了,忍不住脖颈僵直,跟着尚知章冷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爹爹要打死我,我就是再不愿,也得受着。只是左右是要打死的,爹爹难道连这么一会儿就等不了了吗?」
尚宛妗之前计划的时候,就猜到自己和尚奚舟可能是要吃点苦头的。可现在看尚知章这态度,分明是想弄死他们!尚宛妗自然不肯给他这个机会,眼珠子一转,使了一个激将法。
「还是说爹爹怕大夫来了之后检查桂妮的脉相,发现这事其实是顾姨娘设局陷害我们,所以要趁着大夫没来,先把我和哥哥的罪名给定实了?」
「孽障!孽障!」尚知章像一头发怒的豹子,神色恐怖得很,仿佛手里的拳头随时都会落在尚宛妗身上。
可到底还是中了尚宛妗的计,决定等大夫来了再开祠堂。心里想着,等大夫把了脉,证据确凿,这一双儿女就可以不要了。武威侯府有没有尚宛妗,他一点都不在意,除了尚宛妗他还有两个女儿,只要养在钟氏的名下,都算是武威侯府的嫡女,跟尚宛妗没什么差别。
他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尚奚舟,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看着尚奚舟带着冷意的脸,尚知章摇了摇头,养儿子养出孽障来,还留着做什么!他还年轻,别说是一个儿子,就是十个八个儿子,也不是生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