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笑着点了点头:「鼻子见小姐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往那琉璃碗上面飘,就趁着大家不注意,用绢帕沾了沾碗里的水渍。」
尚宛妗看着那绢帕,兴奋得不行,猛地扑上去抱住锦书的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锦书你最好了!」
锦书抿了抿嘴,有些羞赧:「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小姐的忙,这上面水渍都干了。」
「不碍事。」尚宛妗松开手,接过锦书手里的绢帕,道,「你洗一个茶盏,装一杯热水来。」
锦书忙答应着去了。
等热水取来了,尚宛妗把绢帕放在茶盏里面泡了。等茶盏里面的水凉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蘸,就打算往嘴里送。
锦书急了,拉着不让,跺脚道:「这绢帕婢子用了好些日子了,脏着呢!小姐如何能入口!」
又道:「若非要尝尝,婢子替小姐尝吧!」
「你能尝出什么来?」尚宛妗失笑。
锦书一琢磨,就泄了气。只好由着尚宛妗把手指头往舌尖送。
锦书的绢帕料子不是很好,一股布料和染料的味道,再加上之前沾上的琉璃碗里面的水渍确实挺少的。尚宛妗这一尝,除了辨别出里面有硫黄的味道,还真辨别不出有别的什么。
锦书问道:「小姐,可知道是什么了?」
尚宛妗老老实实道:「我之前便闻到硫黄的气味,这一尝,果然有硫黄的气味。」
锦书一听,就急了:「那岂不是白尝了?」
「也不是白尝了。」尚宛妗抿了抿嘴,接过锦书递过来的茶盏漱了漱口,「至少说明了外祖母吃的真的不是丸药,而是冲服的米分末。」
有什么药是米分末状的需要冲服?尚宛妗陷入了疑惑。
尚宛妗上一世给陆展沉试药,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她都吃过,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陆展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毒药的了。
可她对毒药再了解,对医理却是一窍不通的。
于是她略一琢磨,便对锦书道:「你去夫人那里要牌子,夫人若是不给,你就去老夫人那里去要。要来了牌子立即让人去把余大夫请进府来。」
锦书吓了一跳:「小姐身子不舒服?」
「对!」尚宛妗眼睛亮亮的,「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余大夫来看看。她们若是问起来了,就说我突然头疼,反胃,吐得厉害。」
如今正是初夏时节,小娘子贪凉吃坏了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尚老夫人和钟雪盈停了,都不会起疑。
锦书听她这么说,才知道所谓的身子不舒服不过是个托词,知道尚宛妗身体没事,锦书松了口气。道:「婢子让澍香进来伺候小姐睡一会儿,婢子这就去找夫人要牌子。」
尚宛妗的憔悴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如今顾家来人了,钟雪盈也不敢推三阻四,立即给了锦书出门的牌子。锦书拿着牌子找了鹤鸣院的小厮望舒跑腿,然后才回了漱春院。回到漱春院之后她先拐去小厨房,让小厨房的张婶子烧了热水,又吩咐澍玉来端了,这才回了尚宛妗的闺房。
之前因为尚宛仪谋害尚宛妗的事情,顾盼雪和尚宛仪身边伺候的人基本上都发卖了。澍玉的娘亲刘二娘本来也是在内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找到门路了,居然让二夫人身边的刘婶子替她说了话,刘婶子是跟在二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她开口也有些分量,因此二夫人给刘二娘施了恩,允了她给自己赎身。
刘二娘本来想一并把澍玉的卖身契也赎走的,可惜尚宛妗不肯让她如愿,捏紧了卖身契不肯放人。二夫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得罪尚宛妗,此事便作罢了。
澍玉自己倒是不愿意被赎身,赎身之后,回家穿的是荆钗布裙,吃的是粗茶淡饭,哪里有在武威侯府来得体面舒适!知道尚宛妗把自己留下来了,她反而高高兴兴的去给尚宛妗磕了头。
只是事情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尚宛妗再也没有让她近身伺候过,这让澍玉心里担忧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端热水去主屋的差事,澍玉激动得不行,打定了主意要趁着尚宛妗身子不舒服好好伺候,好让尚宛妗记得她的好。
锦书带着澍玉进屋的时候,尚宛妗已经除去了身上的累赘躺在了朱床上,澍香弄了个锦帕叠起来放在她额头上,似模似样。
澍玉不等吩咐,上前一步,担忧的看着尚宛妗,问道:「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尚宛妗没有理她。澍香嗤笑道:「你又不是大夫,问了小姐哪里不舒服,是能代小姐受苦还是能够医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