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知道尚宛妗没事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於是借着送顾老夫人回漱春院,跟了过来。
顾老夫人心里虽然不喜尚宛妗,可这些日子儿子难得与自己亲近了许多,她还盼着他明日带自己去爬西山呢,因此没有说什麽难听的话。
进了漱春院,顾老夫人冷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顾吟风满脸担忧的朝着站在门口的尚奚舟和尚宛妗走过来,问道:「元娘,还好吧?」
尚宛妗笑着给他宽心,「没事,我好着呢!有哥哥和三舅舅在,谁敢欺负我呀!」
顾吟风被她这话说得愧疚无比,尚奚舟也就罢了,他自己何曾给尚宛妗撑腰过?然後心里又有些怨自己的两个哥哥,喜欢读书又不去入仕,家里但凡有个朝中人,自己面对尚家人时也不会这麽气短,妗姐儿也不至於像现在这般一个靠山都没有。
然後他又苦笑,有没有靠山又怎样,许多女子的娘家比他们顾家还不如呢,照样可以护住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子嗣们。
顾吟风心里羞愧极了,看到尚宛妗努力让他们宽心的样子,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实在是站不住,又见尚宛妗确实是没有吃亏,於是叮嘱安慰了几句之後就匆匆而逃。
尚奚舟担心妹妹胡思乱想,不肯立刻回鹤鸣院,同尚宛妗一起等常青院那边的消息。
第八章
两人没等多久,就听到丫鬟回来禀报说那边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大夫说老夫人是怒火攻心,好在老夫人平日里身子健康,吃两帖药就好了。
尚奚舟松了口气,尚宛妗倒不觉得有什麽。
丫鬟话音刚落,就见常青院的柳枝来了,行了礼之後,对尚宛妗道:「大小姐,老夫人嘴里念叨着您呢,二夫人让奴婢来请您去一趟常青院。」
「是吗!」尚宛妗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枝。
平日里往各房跑得最勤快的是荷香,柳枝不如荷香说话圆滑灵巧,见尚宛妗这般反应,顿时有些呐呐,乾巴巴道:「老夫人最心疼大小姐了。」
这见鬼的话不论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尚宛妗嗤笑,然後当着柳枝的面把一张纸交到了尚奚舟手里,「哥哥可要帮我把这张纸保管好了,妹妹我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上面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枝一眼,继续道:「若是有人敢跟哥哥要它,哥哥便把它给锦王殿下送去吧!」
柳枝之前没有同老夫人来漱春院,等大家回常青院时,又因为老夫人的昏迷场面乱糟糟的,所以她并不知道之前漱春院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麽,只是锦王恶名在外,她单单听到尚宛妗说出「锦王殿下」四个字就不由得後背一凉,心里怕得慌。
尚宛妗带了锦书,对柳枝道:「走吧!」
柳枝看到尚奚舟把那张纸小心摺好,揣进衣袖里,忙匆匆跟着尚宛妗和锦书一起出了漱春院。
等到了常青院,进了正房内室,就看到老夫人躺在床上,床前一大堆的小辈或立或坐。
尚宛宛看到尚宛妗进来,眼睛一亮,唤道︰「大姊姊。」
老夫人不悦地轻咳了一声,秦婉便拉了尚宛宛一下,尚宛宛就回避了尚宛妗的眼神,不说话。
尚宛逑看向尚宛妗的眼神则带了几分喜意,似乎尚宛妗马上就要吃苦头似的。
尚宛妗不疾不徐的行礼,老夫人只摆摆手让她起身,然後问道:「那张纸呢?」
尚宛妗笑道:「顾菱和黄悠有意诬陷加害於我,祖母作为武威侯府的当家女主人,自然要维护孙女的清白、维护武威侯府的颜面,可人已经被夫人送出府了,这个时候再追究她们姊妹两人未免显得我们侯府不给人生路。那张纸我好好收着呢,祖母不必为元娘出头了。」
老夫人被尚宛妗这番话砸得脑仁儿直疼,她要那张纸哪里是要帮尚宛妗讨公道,明明是要毁屍灭迹,销毁自己纵容外人诬陷加害侯府嫡女的把柄!可那张纸还在尚宛妗手里,形势逼人低头,尚宛妗怎麽说,她也只能怎麽认了。
她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用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对尚宛妗道:「好孩子,你能为侯府想这许多,祖母便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可这亏咱们也不能白吃了,你且忍耐,祖母早晚替你讨回公道。」
「元娘还以为顾菱和黄悠都是祖母的侄孙女,祖母便舍不得替元娘讨回公道了呢!」尚宛妗做出一脸感激的表情来,比老夫人的虚情假意看起来逼真多了,「没想到祖母为了元娘,竟然能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