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滚!」尚老夫人皱眉对尚二夫人道。
当着一屋子小辈、下人们的面,尚二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嘴唇直发抖,到底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越嬷嬷、荷草、柳枝伺候。
尚老夫人气哼哼的对越嬷嬷道:「你说她是不是反了天了?真以为那张纸就能拿捏住我了?」
「她怎么可能拿那张纸来拿捏老夫人。」越嬷嬷跟在尚老夫人身边的时间久了,自然了解她的脾气,知道怎么劝她,「大小姐再怎么折腾,年底她就要及笄了,亲事还掌握在老夫人手里呢,她怎么敢跟老夫人翻脸!」
「她不跟我翻脸,今晚是怎么回事!」尚老夫人听了这话,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越嬷嬷轻声道:「顾小姐和黄小姐做事太过阴损,大小姐今晚对老夫人这般态度,怕是实在是委屈得狠了,咱们侯府的姑娘,谁受过这份罪!」
尚老夫人觉得自己委屈得很:「又不是我吩咐菱姐儿和悠姐儿陷害她的,她不是已经把人送走了么,也该出了气了,谁给她的胆子到我面前来耍小性子!」
「自然是老夫人太过和善,平日里把她们宠坏了。」越嬷嬷一边用花蜜调水,一边道。
纵然如此,尚老夫人心里还是很不悦:「那她也不该哄着我签下那劳什子的破东西!」
这会子她倒是全然忘记了自己签字时的急切。
越嬷嬷自然也不会提,而是帮着开脱:「哪里是大小姐哄着老夫人签字,分明是顾小姐和黄小姐哄骗着老夫人签字的。老夫人待晚辈们信任有加,哪里想得到顾小姐和黄小姐会做出这等事来!」
尚老夫人听着这话,脸上带了笑容,半晌,对越嬷嬷道:「对,本夫人也是被顾菱和黄悠两个小蹄子给哄骗了,你明儿个就这么跟元娘说。让元娘把东西给我。她若不给,你就让人把东西悄悄的搜过来。」
这便是明取不成就要去漱春院暗偷了。
柳枝心里犹豫了半晌,到底没有说出那张纸在大少爷手里的话来……她担心老夫人一个顺口就叫她去偷了。
尚奚舟再不济也是武威侯唯一的弟子,她一个丫鬟跑到鹤鸣院去偷东西,纵然出自老夫人的示意,那也是找死呢!
真出了事情,老夫人怎么可能护着她!君不见刚刚嘴里还是「菱姐儿」「悠姐儿」,这才一愣神的功夫,就成了「顾菱和黄悠两个小蹄子」。
第二日越嬷嬷果然到漱春院来找尚宛妗说话,一副为尚老夫人开脱的样子,尚宛妗猜到越嬷嬷的来意,自然不可能入了她们的圈套。
左右没有事情,尚宛妗便听着越嬷嬷翻来覆去的讲,直说得人口干舌燥,尚宛妗也没有招呼丫鬟给她续茶,至于那张纸,越嬷嬷一提到,尚宛妗就开始装傻打太极,别说是越嬷嬷一个下人了,就是尚老夫人亲自来,不占理,拿尚宛妗也没有办法。
一直到午膳时分,人才告辞离去。
澍荷一本正经的跟尚宛妗回话:「婢子早上的时候就跟厨房说了,小姐今儿个想吃板栗炖鸡,板栗是庄子里托人送进来的新鲜板栗,鸡也是竹林里面散养的乌鸡,婢子刚刚去厨房都闻到香味了。厨房还做了凉拌猪蹄筋、花椒飘香鱼、蒜泥空心菜和米分丝茄子煲。猪蹄筋按照小姐说的那般卤过之后凉拌的,花椒是庄子里送来的野山椒,都是极好的,吃起来爽口得紧。」
五个菜里面有两个大菜,如今顾菱和黄悠走了,尚宛妗一个人定是吃不完的。这已经超出了厨房规定的份例,澍荷给厨娘塞了钱,厨娘才爽快的做了这许多。
尚宛妗道:「把那板栗炖鸡和花椒飘香鱼各挑小半碗出来留着,其余的同凉拌猪蹄筋一起送到鹤鸣院去。这都是哥哥喜欢的,连日来苦读,总得吃舒坦点。」
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澍荷一听,立马就应了,亲自去厨房,用食盒提了,给尚奚舟送去。若再耽搁一下,只怕那边就该吃完了。
锦书带着人给尚宛妗布膳。然后便见澍香脸色难看的进了屋,站在尚宛妗跟前叫了声小姐,便不说话了。
锦书猜到她有话要说,就摆摆手,让布膳的丫鬟婆子先退下去了,去隔壁茶水房等候。尚宛妗问澍香:「又怎么了?」
澍香本来气呼呼的,看到锦书气定神闲的端着白瓷盏让尚宛妗漱口,忍不住就放柔了声音,道:「她们也欺人太甚!刚刚小姐和越嬷嬷在外间说话没有注意,跟着越嬷嬷来的那小丫鬟,却趁着这个机会在内室里面翻东西呢!婢子追毛毛追了进去,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