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盈似乎被尚宛妗这一声冷笑给刺激到了,尖声道:「我是好意,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尚宛妗道:「我笑夫人天真,既然离开了那地方,我和哥哥就没想过要回去。若是还想着回去,我和哥哥之前拼死拼活的离开是吃多了撑着么!」
「话不能这么说。」钟雪盈不信尚宛妗的话,「再回去就是当家做主,自然跟先前是不一样的。」
尚宛妗摇头:「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哥哥已经不是武威侯世子,我和哥哥不需要去武威侯府当家做主。」
钟雪盈盯着尚宛妗的脸色看,似乎在判断她这番话有几分真心,等确定她真的没有回武威侯府的意思之后,当下就退而求其次,道:「回不回去日后再说,你先把那药给我。」
「这害人的药我怎么会有?」尚宛妗好笑的看着钟雪盈,「武威侯跟我已经是陌路人,我就算是有,也不能给你去害他,到时候无辜受牵连可对我的名声不好。夫人怕是找错人了吧?」
钟雪盈心里一堵,尚宛妗这拒绝的话,立马让她想起了上次被尚宛妗拒绝的事情,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坚决。
顿时怒从心起:「你这是不肯帮忙了?尚宛仪成了凌王世子侧妃,要拿捏你轻而易举,你拒绝我,就别想让我答应你再去害她!」
「世子侧妃就算是要拿捏,也是拿捏你吧?」尚宛妗如今可不怕她的威胁,「若不是夫人的庶妹做了世子侧妃,尚二小姐说不得就是凌王正妃了。至于我跟她们母女那点仇怨,我出了武威侯府,便都不作数了,哪里还有秋后算账的?」
钟雪盈脸色一白,被尚宛妗一点,她心里细思,才发现现在顾盼雪和尚宛仪母女最恨的人,真的不是尚宛妗,而是她自己了。
钟雪盈被吓到了,越发的口不择言起来:「那你就不怕我把之前的事情抖落出去?」
「之前有什么事情?」尚宛妗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和哥哥现在是有靠山的人,这人啊,一旦有了靠山,就开始飘飘然了,以前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你怎么可能记不住,这才多长时间……」钟雪盈说这,声音戛然而止……尚宛妗跟她说这话,不是为了告诉她忘记了那件事,而是想要警告她!
尚奚舟和尚宛妗兄妹二人的靠山是锦王爷,试问整个锦都城,有谁敢得罪韩阆?钟雪盈想起上次韩阆从武威侯府带走「贼人」,气得尚知章偷偷骂了大半个月,甚至摔了书房梅瓶的事情来,尚知章都气成那样了,也拿韩阆没有办法。
自己若是惹恼了锦王爷,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雪盈又惧又怒的看着尚宛妗。
尚宛妗抿了口茶,然后撇撇嘴,道:「夫人寻的这茶楼,茶钱虽然贵,却没什么好茶,用的都是去年的陈茶。我怪渴的,就不陪夫人聊天打趣了,要家去了。」
尚宛妗说完就走,钟雪盈并不敢拦她,只得由着人走了。
钟雪盈直愣愣的看着人走了,气得摔了刚刚尚宛妗用过的那个茶盏。
雀儿心里叹了口气,劝道:「夫人何必这个时候跟她置气,若是想找宛妗小姐麻烦,不如等她靠山没了,再做打算……婢子听说宫里的颜太后有意让宛妗小姐做锦王妃呢,夫人现在把她得罪得很了,以后宛妗小姐报复夫人可怎么办?」
钟雪盈理直气壮道:「谁还顾得上以后啊!我这会子需要她的药,不这会子找她,等到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雀儿一噎,听自家夫人这么一讲,就知道是听不进去劝的了。她心里有些无奈,自家夫人有求于宛妗小姐,不是更应该好言好语的恳求吗?怎么反而说些伤情面的话!
钟雪盈的长指甲无意识的抠着自己的茶盏盖子上的青花,眉头皱得紧紧的,眼角耷拉着,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的转动。
雀儿太了解她家夫人了,她一这样,便是憋着坏主意,有人要遭殃了。雀儿想起已经被钟雪盈赶到庄子里去的曲嬷嬷来,不由得有些唇齿发寒。
曲嬷嬷确实是做错了事情,可更难以挽回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做么,而且曲嬷嬷是主动跟钟雪盈坦承的,就是想博个宽大处理,她也发誓以后再无二心了,可钟雪盈还是赶走了她。
若不是怕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按照钟雪盈的意思,是要把曲嬷嬷一家人发卖了的。
曲嬷嬷是钟家老人,可以说是看着钟雪盈长大的,尚且落得这个下场,雀儿跟在钟雪盈身边,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天自己就惹了钟雪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