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宛心里,明白着呢!
很快就到了松鹤堂,松鹤堂里面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的碗筷已经摆好了,只等上菜。尚老爷子和尚老夫人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太师椅上,尚老爷子低着头用一根细签子剔自己的指甲缝,尚老夫人侧着头对一个四方脸的中年男子说着话。
尚知章没有遗传到上老夫人的好样貌,可天生一张不显老的脸,这会子看着三十多岁,二十多年后,若是不看他两鬓的白发,看起来依然是三十多岁。
尚宛妗扫了尚知章一样,低头垂眸,掩去眼里的寒意。
尚知章已经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止住了尚老夫人的念头,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看到尚宛妗时,满脸的笑意。
锦书见尚宛妗不动,悄悄拉了一下尚宛妗背后的衣裳。尚宛妗终于脚步艰难的上前,走到尚知章面前,有些僵硬的对着他行跪拜大礼。
嘴里唤道:「父亲!」
尚知章有些激动,忙两手把人搀了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又转头去看站在一侧等着伺候他们入席的顾姨娘,问道:「这是元娘还是二娘?」
见尚知章扭头去问顾姨娘,尚宛妗眼里的冷意更甚。刚走到门口的尚奚舟正好听到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顾姨娘向前一步,对着尚知章盈盈一拜,对上尚知章的眼神,眼波流转情意满满,柔声道:「回老爷的话,这是元娘。」
尚知章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尚宛妗,伸手把尚宛妗搂在自己怀里,拍了拍尚宛妗的后背,有些感慨:「上一次我见你,你还是小小的一团,连一声’爹爹’都不会喊,如今已经这般高了,是大姑娘了!」
尚宛妗没想到尚知章会抱自己,浑身一阵僵硬,感觉后背上有好几只小虫子在爬,却不能推开尚知章,只能压着心里的不悦跟他装父慈女孝,脸埋在尚知章胸前,声音哽咽:「父亲!」
尚奚舟看了眼情意绵绵的看着尚知章的顾姨娘,心中好一阵厌恶,几步上前挡在了顾姨娘面前,给几位长辈行了礼,才对尚知章道:「爹爹,妹妹今儿个才到,一路舟车劳顿,我看着神色倒像是有些憔悴的样子,您可别招她哭起来!」
尚知章松开尚宛妗,瞪了尚奚舟一眼:「你妹妹都多大了,怎么会哭!」
然后看到尚奚舟身上那身华丽的衣裳,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穿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尚奚舟平素穿的衣裳,都是简洁大方的,要是配上尚宛妗送的珠光宝气的匕首,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他回自个儿院子以后,翻遍了所有的箱笼,才找出这么一身花样骚包的衣裳来,这么一穿,像极了京里面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
他虽然有些受不了自己这暴发户一般的打扮,可又不想取下匕首让妹妹伤心,便咬着牙这么穿着来松鹤堂了。
尚知章喝道:「还不快回去换掉!」
尚老夫人却是很喜欢这个大孙子,不由得道:「我看舟哥儿这么穿贵气得很,换掉做什么,就这么穿!人靠衣装,舟哥儿以前那些衣服也太配不上他的身份了!」
尚宛妗扭头朝尚奚舟看过去,她并不知道尚奚舟此举是为了让她高兴,看到尚奚舟的打扮后,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愁,都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怎么喜好差距这么大?
尚奚舟见尚宛妗朝自己看过来,冲着她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然后对尚知章正色道:「衣裳就是给人穿的,这衣裳一直压在箱底,我再不穿,过两年,可就穿不得了,岂不浪费?」
尚知章被他那一身珠光宝气晃得眼睛花,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生气坏了大家的兴致,便别过头去摆了摆手:「随便你,你别在我面前晃!」
尚奚舟应了一声,朝一侧的梨花木椅走去,顺手把尚宛妗拉了过去。尚宛宛见尚奚舟一副要跟尚宛妗说悄悄话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过去,拉着秦婉到老夫人面前凑趣去了。
尚奚舟从衣襟里面掏出一个锦囊来递到尚宛妗面前,笑道:「这是送给你的。」
尚宛妗看了眼那看起来还很新,上面绣着鸳鸯的锦囊,没有接:「哪来的东西?」
尚奚舟怕尚宛妗嫌东西不好,忙道:「是我从西域的商人手里淘来的,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材质却是极好的,回头我带你出去打磨一下,亮晶晶的,说不定你会喜欢。」
尚宛妗哭笑不得:「我不是问你里面的东西哪来的,我问你这锦囊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