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陆零尘眼神也冷了起来,“看我不去端了他府邸。”
说着,他转身朝外走去,这架势,看着竟是要去找上门。
“你认为你的身份,能在这京城大闹?”顾景升的声音冷冷传来。
陆零尘脚步一顿,眼中是不尽的愤怒。
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在京城中当质子的世子。
如若他今天动手了,相信很快,皇上也会动手的。
“顾景升,那你想如何?”
“郑武阳应该是想携着宁瑶来确保郑启德的安全。”
“如此,那你别查了。”
“我自有决断。”顾景升冷声道,“相信瑶儿现在还是安全的。”
陆零尘见顾景升不愿放过郑启德,勃然大怒,“你还抓着郑家这个废物干嘛?你也知道宁瑶只是现在安全,过会呢?”
“时间拖得越久,宁瑶就越危险。”
“顾景升,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宁瑶,就是这样喜欢的吗?”陆零尘怒吼。
“闭嘴。”顾景升一记刀眼扫过,“我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插嘴。”
陆零尘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宁瑶,我来救。”
他一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景升现在没空管陆零尘这个人,他现在,在等十四和崔宁的消息。
十四回来得很快。
“王爷,郑武阳在家没出去,看样子心情不错,在大厅独酌。”
“至于郑启德,我没发现。”
“好。”
“备马,看来,这酒,我得陪他喝一遭。”顾景升冷笑。
十四驾着马车,在郑府门口停下。
顾景升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的守卫见是他,赶忙进去通报。
不消一会,郑武阳迎了出来。
“景王爷这深夜大驾光临,不知何事?”
“本王怕郑大人伤心过度,前来慰问。”
“真是有劳王爷关心了。”
“应该的。”
两人都像是故意忘了之前在京兆府的言语,相互寒暄着,郑武阳更是请了顾景升入府。
“看来郑大人是在借酒消愁。”顾景升一眼就看见桌案上,一个翠绿色的酒壶和酒杯安静地立在那里。
郑大人点头,“丧子之痛,唯有醉酒,才稍稍好些。”
他说得悲痛,竟有些抽噎。
“老狐狸。”顾景升心里暗骂,面上却是关切道:“郑大人还是要保重自己。”
“谢王爷关心。”
“郑大人要是不介意的话,本王陪郑大人喝几杯如何?”
“不甚惶恐。”说着,郑武阳立马让人拿了酒杯上来,还添了几碗小菜。
这场面,到不像是借酒消愁,更像是两知己对饮一般。
郑武阳有恃无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端起酒杯,“王爷,小儿犯下的错,如今也算是还了。”
“只是,这纵火之人,还望王爷上心。”
“必定。”
两人相视一眼,酒杯轻轻一碰,各自饮了下去。
郑武阳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悲伤的神态,动作也是尽显颓然,只是这酒,一杯接着一杯。
顾景升也不拦着,淡淡地看着他。
“王爷到来,我竟是这副样子,惭愧。”郑武阳忽然开口,“只是老臣心里,苦啊。”
“夫人独留下这一个香火就离去,纵然顽劣,也是心头肉。”
“本王理解。”
郑武阳又倒了一杯饮下,续道:“王爷,德儿有错,但是王爷,为何,不能看在老陈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老臣现在,就剩自己一人了。”
“什么都无所谓了,孤寂如自己,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苦。”
“王爷。”说着,他又饮了一杯,“老臣真的无所谓了,只要德儿平安,什么都能舍弃。”
“郑大人父母之心,本王懂。”
“不,王爷您不懂。”郑武阳惨笑,“王爷还未有子嗣,怎么能知我这父亲的心。”
顾景升不再搭话,两人这番话,是郑武阳假借着酒意故意说的。
他知道,却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