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剑柄,难不成他入了鬼域?
芸奴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木头人,脸色大变,从头上拔下银钗,刺向木头人的额头,木头人惨呼一声,连连后退,缩成一个小人,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窗户被撞开了,一个人飞了出来,正是那个木头美人。白谨嘉随即跃出,衣衫已经理好,依然是位俊美公子。
芸奴侧脸看她,有些不敢相信她是个女子。虽然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的确像女人,可是,可是哪有女人如她这般风流好色?
“别愣着。”白谨嘉说,“他们来了。”
芸奴抬头,看见数个木头人将她们围住了,那个木头美女双眼泛着红光,嘶吼着扑了过来,芸奴眼神一冷,低喝:“孽畜!竟敢在我面前撒野!”手一挥,木头美女连连惨呼,飞了出去,在空中缩为小人,跌落地上,不再动弹。
这下轮到白谨嘉吃惊了,这少女不过十五岁,修为却不低,真是令人费解。
此时,一道寒光闪过,身侧响起跺地般的一声闷响,白谨嘉回头,见一柄利剑刺在一个木头人脸上,血从伤口中流出,那木头人迅速缩小,骨碌碌滚到一双皂靴边。皂靴的主人俯身将它拾起,惊诧的目光在白谨嘉和芸奴脸上扫过。
“二公子!”芸奴惊呼。完了,她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被二公子看见了,这可怎生是好?二公子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杀了?
剩余的木头人惊慌退却,退到长廊的角落里,消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叶景印捡起自己的鱼肠剑,“芸奴,你究竟是谁?为何潜入我叶家?你有何目的?”
芸奴咬着下唇,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五岁那年,在尼姑庵,我发现自己有奇怪的力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我,我,二公子,请您相信我,我不是妖怪。”
“她的确不是妖怪。”白谨嘉说。
“你又是什么人?”叶景印用鱼肠剑指着她。
白谨嘉说:“在下是修道之人,懂些术法,以替人驱邪避凶为生。”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公子若不信,可前往御史中丞秦大人、司马太尉处询问,这两位大人曾请过我除魔。”白谨嘉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举到他面前,正色道,“这是太尉大人赐给我的令牌,凭着这块令牌,我可以自由进出太尉府。”
叶景印将木牌接过来,上面刻着“司马”二字,他曾见父亲有司马太尉送的这样的令牌,看来此人所言非虚。
“前几日听闻有位方士为太尉夫人祛除了病魔,原来就是白公子。”叶景印收回剑说,“失敬,失敬。”
“不敢。”白谨嘉看了看身边的芸奴,“这位娘子乃人身,确实不是妖怪,只是她的来历,我也看不出,或许是年幼时有什么机缘,吃了哪位仙人的仙丹也未可知。若二公子信不过她,在下愿将她买下。”
芸奴吃惊地抬起头,她要买下她?
叶景印看了看芸奴,沉思片刻,笑道:“既然白公子说她不是妖怪,我哪里还有信不过的道理?只是她乃我大哥的丫鬟,我不敢轻易出卖,还请白公子海涵。”
白谨嘉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夺爱。”
叶景印饶有兴味地看着芸奴道:“你这蠢婢,还不快随本公子回府。”
芸奴回到清泠轩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清泠轩的门已经关了,她不敢敲门,只得在门外坐下打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浑身一凉,她蓦然醒转,看见一个小丫头手中拿着一个木盆,浇了她一身冷水。
“哟,芸奴娘子还知道回来呀。”霜落倚门而立,俏脸带笑,“昨晚到哪里去了?那么晚了,不会是偷汉子去了吧?”
芸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二公子给我派了差事,我办差去了。”
“二公子?”霜落微微有些吃惊,“哼,我还以为哪里去了,原来是攀高枝去了。才半日不见,居然勾搭上二公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模样,二公子会看得上?别做梦了,还不快给花浇水去!”
芸奴也不争辩,答应了一声,正要走,忽然听到有人道:“你今日不必去浇花了。”
“二公子?”霜落和小丫头都吃了一惊,朝一身蓝袍的叶景印行礼。叶景印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道:“你们替我转告大哥,就说我借芸奴一天。芸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