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郕衍皱了皱眉:“孤只需要她安然无恙地留在太子府。”
云谨之心中轻叹一声, 扶额道:“阿洛是个脾气犟的, 你这丫头性子也倔,这般情况下, 独留她一人在未知境地,我们怎么可能不为她担心?旁的事日后再说,你且先带我们去把阿洛寻回来。”
少谷主发话了,阿鹜的面色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季郕衍又沉声道:“璋王心思阴诡难测, 你就这么放心阿洛一人留在那里?万一出了什么事, 你欲如何?”
苏炳之也道:“阿鹜,你想想清楚,到底是阿洛的命令重要, 还是她的安危重要。”
在三人近乎于逼迫的目光之下,阿鹜垂着头,紧抿着的唇终是渐渐松开,接着点了点头。
季郕衍悬了近一夜的心,在看见阿鹜点头之后,终是放下了不少,但在未将云槿洛安全带回之前,他仍不敢彻底放松。
经过一夜的折腾,天色已近微明。
苏炳之本欲跟着前去,但被季郕衍拦下:“你留在城中。”
苏炳之一愣,以为季郕衍是在介意自己对云槿洛过于关心,心中闪过一丝涩意,却还是道:“阿洛是臣的义妹,更何况……臣妻凝玉也在那里,臣岂有不去之理?”
季郕衍只看了他一眼,道:“璋王既然已经出手,我们也不必再等下去了,你回去准备准备,璋王和他背后的秦氏,是时候为他们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季郕衍这样一说,倒让苏炳之无从拒绝了,扳倒秦氏一直是这些年来他心底深处最大的那个愿望,太子既然准备行动了,他便不能怠慢,只好点头遵从。
季郕衍又道:“对了……徐尚书的那个女儿,你让人带去大理寺好好审问一番,若是徐尚书阻拦,你不必多做解释,直说是孤的命令便是。”
“殿下这般……可有不妥之处?”
季郕衍冷笑一声:“她既然敢伙同璋王算计阿洛,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有什么事孤担着便是,你不必忧虑。”
“臣领命。”
交代好一切之后,季郕衍和云谨之驾着马,紧跟在阿鹜身后,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出城去了。
连着下了几日并在昨日加大了不少的雨此时却有了渐停的趋势,三人一路奔出城去,在将要到达那处农户房时,季郕衍的衣服上也仅仅是蒙了一层细细雨丝而已,倒是阿鹜,一宿奔波,除了头顶戴着个斗笠,身上的黑衣早已被雨水浸得透湿,扒在身上,微风拂过,便是一股颤人的凉意。
不过此时季郕衍和云谨之都一心记挂在被关在农户房内的云槿洛,实在分不出精力去体恤阿鹜,而阿鹜也是挂念着自家姑娘的安危,自己如何,自是毫不在意了。
三个人功夫都是不错,那农户房四周的几个守卫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守了一夜,多少有些疲惫和倦怠,待三人攻上前来,已没有多少还手的余地。
屋内姜凝玉已经醒过一次,看着周遭的环境吓了一跳,与云槿洛背靠背闲聊了一阵,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云槿洛在她醒来之前已经歇息过一阵,直至天亮也再无睡意,一会儿想着季郕衍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一会儿又在想璋王究竟想要如何,此时忽地听闻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微微愣了愣,连忙起身,刚一走到门前,只闻“咚”的一声,是锁头掉在地上的声音,下一秒,陈旧的木门便被从外推开。
还来不及过多反应,云槿洛便被来人紧紧抱了个满怀。
一股子雨水和青草混杂的气息钻入鼻间,云槿洛吸了吸鼻子,反手回抱住来人,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季郕衍加大了怀抱的力度,狠狠咬牙道:“你还敢说!一个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有机会为何不和阿鹜一同回去?”
云槿洛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拍了拍他的背,温声安抚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这回还不待季郕衍说话,身后的云谨之也难得严厉出声道:“你有什么分寸?若不是有阿鹜在,万一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你要太子如何?要我如何?要爹爹如何?”
云槿洛这才注意到云谨之也跟着来了,忙微微挣了挣,从季郕衍怀中退出来,她只想着要为季郕衍多留些证据,而且她也相信阿鹜和季郕衍的能力,觉得不会真有什么危险,但云谨之的这三个如何还是问得她开不了口,只好看向云谨之,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弱弱地唤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