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苏蔓却并不在家里,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额角的头发都湿了一半,整个人很狼狈,可他没有半分停歇,直接冲出门,也不计后果了,直接驱车前往苏蔓工作的地方。
其实他根本没去过那地方,只能凭借零星的记忆一家一家地找,无数次碰壁后,倒是让他找到了。
和风式的日料店,大半夜了,人还是络绎不绝,裴易阴着脸进去,跟个凶神恶煞地直接喊要找老板,老板是个儒雅温和的中年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忙毕恭毕敬地伺候着裴易,他是个有眼力见的,看裴易的样子,就明白是惹不起的人。
裴易也没跟他客气,直言要找苏蔓。
店老板还楞了楞,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苏蔓这么乖巧的姑娘怎么会跟这样的男人搭上关系。
装易被他看得很不耐烦,直接越过他就要到厨房抓人。
正在后面帮忙的苏蔓见到忽然出现的裴易当然是大吃一惊,当时她手上还有水,就不知道两手往哪里摆,连话也说不清,“裴……裴……”
裴易脸黑得跟阎罗王一样,眯着眼觑着苏蔓茫然的小脸,显然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又或是说全然没放在心上,她现在全部的心思全都在这份破工作上!
他怒从心来,想骂人,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冷淡地甩出一句,“给你五分钟。”话一撂下,就转身潇洒地走了。
出去了也没进车里,在站在外面吹冷风,额角的头发也半干了,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他烦躁地抓乱头发,吸进一口冷气。
也没过五分钟,苏蔓就从店里出来,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
裴易板着脸看着她,摆出一副漠然的模样,但因为头发太乱,领角也不平整,所呈现的效果就打了折扣。
苏蔓抿唇,样子也有些拘束,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先前看他的模样,应当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所以她就争分夺秒地跑了出来,就怕他站在外面生气。
一见,果然如此,她有些无奈,问话既迟疑又小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易额际的青筋突突地跳,她还问他怎么了?原先他也是气懵了,可就在刚刚他稍稍一回想,就能发现她工作的店里布置成了节日的气氛,她明明就是知道的,居然还装出无辜的状态。
他很气,说话语气当然不好,“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晚上你没早点回来就算了,居然还晚归,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让我像傻瓜一样过来找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苏蔓被他质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把你当傻瓜,今天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今天有节日,店里很忙,所以要晚些回去,我……我都跟你说好了的。”
裴易的话就跟重拳打到棉花上一样。
好死不死,他好不容易从混乱的记忆中楸出今晨的零碎片断,他一如既往地在出门时将苏蔓压在门上狠狠亲吻一遍,期间她好像确实向他提过什么,可当时他的心思全在她甜蜜的小嘴里,哪里听得清她说的话。
裴易感到面子有些挂不住,可偏偏他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就算脸涨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软话来。
苏蔓看着,自然是又心软了,她知道裴易和骄傲的小孩没两样,说的话是不好听,但好像心肠不硬。
她忍不住伸手帮他理了领角,又细致地拨弄着他凌乱的头发。
“你这样,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取笑他。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尴尬的裴易又有些不爽了,他抓住了苏蔓的手,生气地说:“你说我是什么?”
苏蔓笑了笑,她就算比较笨也被训练得懂得看脸色说话了,她立刻改口,“嗯……像一只炸毛的狮子。”
可坏就坏在狮子和小猫在裴易眼里没两样,反正在他心里,苏蔓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他现在很不满的是苏蔓没有在今天讨好他,也没有在乎他陪不陪她。
总而言之,苏蔓是越来越不乖巧了!
他的恼怒都写在脸上,苏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显然在他不满的时候,无论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笑,可她又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
她也很无措,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可裴易正和她较劲,怎么可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