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则重新拿起了筷子,笑得很善良,“我说到做到。”
苏蔓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缩了下身子。
裴易以为自己赢了,虽然苏蔓听了他的话更乖巧了,但有一次半夜醒来时,他却发现苏蔓背对着他哭。
这个女人很胆小,就算是哭,也不敢发出声音,起先裴易没发现,还是察觉到她细瘦的肩膀在抖才明白过来。
裴易说不上来当时是什么滋味,他肯定是不喜欢苏蔓哭的,他只喜欢她在床上哭,可另外的时间里,只要她掉一滴眼泪,都能令他烦躁不已。更让他恼怒的是,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他就只能盯着苏蔓的背,睁着眼直到天明。
其实苏蔓流泪倒不是因为怪裴易,她是怪自己不争气,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裴易这么欺负她,她也仅仅是敢怒不敢言,他有一点点不满了,她就得赔罪,还得在床上受苦。
然后再等一段时间,裴易折腾她折腾够了,又觉得腻了,接着肯定又找女人过来看她笑话,然后她只能和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只能受着委屈,连眼泪都不敢掉。
这样一想,苏蔓连上班的时候都会出神,竹内看出她的异样,就好心地问她怎么了。苏蔓也不方便和他说其他的,只能找些借口搪塞过去。她也是想通了,既然躲不过去,就尽量多待在外面,尽量减少在家里的时间,这样也能避一避裴易。
可裴易多聪明的人啊,苏蔓一有异样他就感觉到了,本来也想发火的,但一想到苏蔓会躲着偷偷哭就犹豫了,他气发不出来,就把不满全转移到苏蔓的身体上,晚上使劲欺负。
这可苦了苏蔓,她不明白她都避着裴易了,怎么比以往还要累,原先她以为是裴易察觉出来了,但裴易太精明,硬是表现得和没事人一样,苏蔓也不好问,就只能受着。
不过裴易还不满足,他虽然在床上得了甜头,可不代表他不会反击,之前苏蔓躲着他让他找不到后,他就多留了一个心眼,雇专门的人盯着苏蔓,看看她平日里做了什么,都交了什么朋友。
要是以前他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但他已经尝够找不到苏蔓的恐慌了,所以就算是一些没有底线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如今苏蔓又开始故意躲他了,那么他就让人盯得更上心些,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她逃不掉。
话是这样讲,可当裴易知道苏蔓在周末的时候开始时不时去道馆,和一个叫竹内的男人见面时,他还是有些懵。
征信社那边和他对接的人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大概也是清楚苏蔓和那个叫竹内的男人关系不一般,所以刚开始似乎想隐瞒什么,汇报消息时还有点避重就轻。
裴易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出来,冷着声说了些重话。
那人被吓得不轻,就一股脑地全倾倒出来,连苏蔓和那人在哪家餐厅吃过饭,甚至点了哪些菜都讲得一清二楚。
裴易挂断了电话,却良久才把电话筒放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子才稍微动了动,有些僵硬,他帮自己开了一瓶酒,沉默不语地慢慢喝完,他最近酒瘾越来越大了。
以前苏蔓还会时不时软声提醒他让他少喝点,他也会像征性地听进去几句,但现在苏蔓是什么都不说了,她应该是懒得和他说了。
想到这里,裴易忽然觉得长期习惯浸淫在酒液里的胃抽搐起来,一遍一遍,慢慢地痉挛,连带着心脏也开始疼。
苏蔓不知道这些,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周末时去一趟道馆,她现在是能不待在家里就不待在家里,毕竟整天看着裴易还是很不舒服。
只有和竹内说说话才能放松些,她把他当做大哥来看待,同时也是朋友,她本来就没几个可以说话的人,如今能碰上,就格外珍惜,而且她还得感激竹内,她在道馆练习累是累,但是也有诸多好处,性格也渐渐大胆起来,这里有很多和她一起上课的人,虽然都是些孩子,但都很真诚地要和她交朋友,不会像大人一样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渐渐地她也不会因为才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害羞脸红。
那天结束的比寻常早些,竹内就很自然地邀苏蔓去吃饭。
苏蔓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两人就说笑着整理东西,准备往外走,正说着有趣的见闻时,竹内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蔓有些纳闷,疑惑地眼望着他。
竹内的眼神往玻璃门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