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_作者:素光同(65)

2018-11-13 素光同

  邵文轩稍加思索,立刻想明白了,重新锁门,风一般地瞬间逃远。

  室内,赵云深仍然将许星辰扣在床上。

  他们没有空调,只有一盏老式电扇,悬挂于天花板,吱吱呀呀地旋转。赵云深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电扇每转一圈,他压着她缓慢地进出一次,同时在她耳边说:“不行,下次还是要出去开房。”

  她浑身绷直,紧张到了极点:“我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

  蝉鸣和电扇的噪音喧闹,赵云深的床铺左侧和底部靠墙,右侧和床头挂着两层紧密的围帘——因为晚上熄灯之后,他可能还会看书,他不想打扰到室友,就装上了两层帘子。

  而现在,那微微颤动的布料,就像年轻男女偷尝禁果的掩饰。

  许星辰觉得自己疯了。她怎么能答应他的这种要求。他说邵文轩晚上六点才会回来,那刚刚试图进门的人是谁?她越想越窘迫羞耻,求他快点结束。可他毫无自觉,又磨了她二十分钟。

  她趴在枕头上,思绪抽离大脑。

  赵云深也不嫌热,紧紧抱住她:“你暑假回家一个多月,都做什么了?”

  许星辰闷声回答道:“我姑姑给我找了个工作,我实习了一个月。”接着,她透露道:“我姨妈在北京一家酒店干了大半辈子,她快退休了。那家酒店的财务缺人,待遇从优,包吃包住。姨妈跟我爸商量,想让我去北京工作……”

  赵云深打断她的话:“你要去北京?”

  许星辰逗他玩:“在考虑中。”

  赵云深握住她的手臂:“北京房价高,空气质量差,竞争压力大,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许星辰服软道:“哎呀,你别紧张,我不会去的。开学就是大四了,你要实习,我也要找工作。我找到工作就租房子。”

  赵云深再三询问:“你确定不读研了?”

  “不读了,”许星辰敲了一下床栏,“我工作日上班,周六周日都有空,多些时间陪你啊。”

  赵云深心弦一松,搂着她又亲又吻。他的床上铺着竹木凉席。这张凉席是今年新买的,边缘的毛刺有些扎人,赵云深皮糙肉厚感觉不到,而许星辰身娇体软,明显不适。偏偏他揽着她又开始胡来瞎闹,她的后背硌得很疼,一声没吭。

  她觉得,他应该是很爱她。所以,暑假两个月不见,他一上来就这么热情。当她试探般提出北京的工作机会,他也表现得紧张烦躁又舍不得她。

  曾经混乱的人生规划逐渐变得清晰。许星辰暗叹,她会找到合适的工作,租一间房,每天上班,再和赵云深结婚,给他生个孩子,一家人幸福快乐,和谐美满。

  她那时确实以为,生活只有这么简单。

  *

  转眼暑假结束。许星辰四处投简历,每天穿着西装和高跟鞋,赶往各家公司,参加一轮又一轮的面试。她长相出众,性格讨喜嘴又甜,再加上学历不错,证书齐全,很快就拿到了Offer。

  她特别高兴,打电话给赵云深报喜。

  她说:“我被录取了,实习生待遇不低,每月两千五,转正后一个月五千,年底双薪。”

  赵云深恭喜她。但他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而且他非常忙碌,没讲几句就挂断了通话。他当时正在医院实习,即将参与一台外科手术。

  负责指导赵云深的那位主刀医生,正是科室的副主任,与赵云深系出同门——他是赵云深导师的第一批学生。赵云深来医院之前,导师特意通知曾经的学生,拜托他们多照顾一下赵云深。

  于是,赵云深刚待两个月,就成为了手术的二助。

  他做缝合十分麻利,切除组织也是一绝。他的视力极好,心理素质也很过关,某次急诊科送来一位出车祸的年轻小伙子,二十岁出头,肩膀和手臂被撞得稀巴烂,赵云深仍然面不改色,跟在主刀医生的身后,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如果他没有失误切到手指,一切都是完美的。

  那位患者的脏器受损,血肉模糊,伤口暴露在无影灯中,显得狰狞又肮脏。赵云深到底经验不足,走神一瞬,指尖蓦地一痛。当他低头时,发现了滴血的手指。

  外科手术进行中,某位医生切到自己,实属常见。

  赵云深退了下来,走到一旁做完简单的包扎。

  手术室内,医生与护士们聚精会神。那个小伙子很年轻,大家都希望他能活下来,赵云深也有同样的期望。毕竟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实现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