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桓开着车，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道：“你清醒一点，到那儿去的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自愿的。”呵，想要抱大腿靠身体得到晶核后又后悔了的，比比皆是。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刚将人从里面带出来，过了没两天，又跑回去了。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庞桓没吱声。现在的风气如此，他们即使想要改变什么也势单力薄。更何况这件事情少将自有定论，一切要按计划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深吸了口气，宁越看向窗外，“庞少尉，那植物兽人的事情该怎么办?”她并没有把桑植出现告知他们的想法，搁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她在犹豫什么呢?
“回去告诉少将。”庞桓转了个弯，拐进熟悉的街道，“飞鹰铁军”的竖排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第20章 自体牺牲
宁越和庞桓站在书桌旁，言泽正听着面前的卫兵汇报这两日的治安情况。她看着男人脚上的黑色军靴，眨了眨眼睛。
“行了，你出去吧。”他点头挥手，转向庞桓和宁越两人。
手里拿着庞桓之前从研究所带回的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两人没有意识到他的异状，庞桓说着研究所的事情：“……我们没有抓到凶手，但是初步估计，是植物兽人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死去的院士叫刘威，在研究所待了五年，一直负责活体样本研究室里的采样切片，被一刀插进喉咙里，这是造成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言泽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半抬着眼，薄唇紧抿。
“但是负责尸检的人员说刘院士的内脏受到了重击，判断他和凶手有挣扎的痕迹，”庞桓垂眸想了片刻，“那个太阳花失去了行动能力，救她的人如果是植物兽人，应该还没有走出安全区。”
言泽此刻脑子里大部分被关于尤然的事情占据，他听完庞桓的话，“嗯”了一声，望着他，“你去看看。”视线和旁边宁越的对上，想了想，“你们俩一起。”凭她上次的反应速度与能力，能帮上庞桓许多。
目送两人离开，言泽看着手中的报告，他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轻呼口气，吸收完手边的晶核，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凡若会插手这件事，连家寅是为了利益，他也是因为利益吗?
经常在实验室呆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的科学怪人，看谁的目光都很淡漠，与研究所大部分院士的矛盾众所周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世俗利益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凡若和连家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在末世之前，两人还是一起搞科研的好搭档，但是末世开始没多久，两人的关系就迅速地破裂，甚至先前一起规划好的研究也因此搁置下来，凡若本就冷淡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因为能力出众，军方特地给他新建了一个实验室，凡若也因此与研究所的科研院士基本没有交流。
言泽闭上眼睛。
……
庞桓和宁越带着人到安全区防护罩附近的街道上，迎面开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它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男人。
没有军人常有的小麦色皮肤，眉目清俊，笑时右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庞少尉。”声音浑厚低沉，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陆司令。”听完庞桓的话，宁越忽然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了，和言泽一见面时浑身充斥着的大佬气息不同，这位陆司令一出来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听他说话仿佛是种享受。
宁越内心对他隐隐忌惮起来。
看着庞桓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陆达康不在意地别开眼，“言少将没亲自过来?”就由这个少尉带人过来，他倒真放下心了。
“部队里事情多，少将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比不上陆司令清闲。”语气不无讥讽。
军方高层的权力倾轧应该还没摆到台面上吧，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越界了?然后宁越就听到“清闲”的陆司令一脸温和：“言少将是大忙人，陆某自然比不上，不过庞少尉这跟吃了枪子的口气，”他低笑了声，“也是，知道尤大校变成丧尸之后，我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更不要说你们这些日常相伴的战友了，节哀。”
他拍了拍庞桓的肩。
宁越听到庞桓搁在身侧的手捏紧拳头的声音，心里啧啧赞叹，果然身居高位的人就是有两把刷子，明明庞桓在嘲讽他每天无所事事心术不正，他说对方是因为没了战友心里难受，表示十分理解。庞桓大概要被气死，要不是因为言泽还处在异能枯竭恢复的阶段，他说不定会一拳揍到眼前这个司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