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黑化步伐要稳_作者:无目水(129)

  顾止淮凑到她耳边,“你觉得我是好人?”

  话语冰冷,吐息却是温热,听得宋寒枝浑身一颤,“好坏之分,因人而异,你待我好,那么于我而言,你自然是好人。”

  沉默一晌,顾止淮的声音传来,“可惜,我不想当什么好人了。”

  冰冷的唇压了下来。

  上次在山洞里,他一时情迷,无奈二人身上都有伤,所以这次,他放肆地揽住她的身子,将压抑了许久的苦涩仇恨,化作对怀里人的欺压,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不是圣人,古井无波的外表下,有伤心,也有失意,更有绝望和仇恨。若说还有一丝清明,那也是宋寒枝带给他的。

  那个千里迢迢,浑身带着伤赶来的宋寒枝。

  亦是要他不要放弃,愿意一直追随他的怀中人。

  十八年来,陪伴他的,要么是宫中的尔虞我诈,要么就是横尸无数的沙场,早被练就的清心寡欲,在此刻湮灭,化作一团火,烧得他失去理智。

  他捏住宋寒枝的腰,慢慢向床上倒去,手沿着后背不断向上摩挲,直至按在颈上,身下的娇软虽是僵硬,却也散着热度,营帐外的月光朦胧,洒在他剧烈起伏的背上,一片迷乱。宋寒枝睁着眼,只觉顾止淮的脸隐入了阴影,掠入口中的舌蛮横十分,欺压上来的身子还是收缓了力度,否则怕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寒枝也是快及笄之人,寻常人家的姑娘在这个年岁都开始谈婚论嫁,可她的生命一直以来单调得乏味,近两年来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对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全然不懂,何况抱住她的人是顾止淮,她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

  她想,她终究还是对顾止淮有了好感。

  顾止淮双手不安分地搭在她的肩头,褪去了衣衫,而后一路往下,咬住了她的脖颈,在愈发火热的氛围里,宋寒枝突然觉察到锁骨上落下一滴冰凉的东西。

  继而两滴,三滴,四滴,渐渐汇湿了她的衣襟,宋寒枝忽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抬眼,顾止淮的面容在夜色里看不清,可喉间沉下去的声响,加之脖间不住的啃咬,让她知道了顾止淮此时有多难过。

  像顾止淮这样的人,眼泪都只会流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

  当顾止淮忽而挺身,扯开她的衣襟,意欲埋进去的当口,宋寒枝伸手抱住了他,动作温柔,话语却有些嘶哑,“顾止淮,早些休息吧,这些,我不会。”

  顾止淮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深隐在黑夜里的脸与宋寒枝对峙了一会儿,随即低头,在她额间轻啄了一下,哑声道:“对不起。”

  他沉浸在自己铺天盖地的情绪里,全然忘记了身下人还未到及笄的年纪。

  宋寒枝乐了,“怎么又是这句话。”继而往里间挪了挪,腾出半张床的空间,将他推在上面,“你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准了。”

  顾止淮就势躺了下来,侧着头,眼里是宋寒枝裹住被子的小巧身形,她翻身坐起,整理被子,随后将被子牵过来,盖在他身上,“睡吧,晚安。”

  被子绵软且暖,散着宋寒枝衣物间的淡香,他忽而转了头,对着她道:“手拿来。”

  宋寒枝不明所以,却还是将左手递给了他,顾止淮抚着她手心处浅浅的疤痕,低头吻了上去。

  巫有道替她看过,她体内的赤水蛊,已经被解了。

  不出意外的话,宋寒枝体内的赤水蛊,应该是江修齐替他渡的,这也意味着,江修齐他活不过几个月了。

  一吻结束,他靠在床沿,找了个离宋寒枝最远的位置,握着她的左手,陷进被褥里。

  “好些睡,明日一早,我们回楚都。”

  “嗯。”

  夜深寂寥,宋寒枝很快睡了过去,顾止淮却彻夜未眠,初到卯时,外间晨光未露,就轻轻放开了宋寒枝的手,掀开帘帐出去了。

  守夜的人立在远处,只余营前几堆快燃尽的火,放眼望去,只有一处营帐内扔亮着灯火,那是巫有道在照顾他的宝贝蛊儿子。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月河星摇,天光在一个时辰后渐露出来,顾止淮带着大军,自江北出发,向楚都而去,沿途需丢掉累赘的东西,于是,写有“楚”字的旗帜被随意扔在雪堆里,只等一场落雪来盖住。

  什么楚国,什么君臣之谊,都不及一车粮草来得有用,顾止淮全都丢了,他这次回去,是好好履行自己作为“乱臣贼子”的职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