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寒枝打量着说话的人,“你又不是影门的人,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那人一顿,一把拍在大腿上,“哎呀,正事忘了,我家公子现在还在太阳下晒着呢。姑娘,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公子非得等姑娘你原谅才肯挪步,我们劝了好久都没用,现在公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宋寒枝看看天色,有点不敢相信,赵成言这家伙,还真的乖乖晒了两个多时辰?
“门就在那里,他撑不住了与我何干?抬出去便是。我既没留他,也没拦他,你们来找我说情,又是什么理?”
“你你你,你这女子怎的心肠这么歹毒!我家公子虽说不是负荆请罪,但这份决心,姑娘也应该知晓了,怎么能如此斤斤计较?我家公子阅女无数,就没碰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宋寒枝被气笑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拖了那些女人的后腿了,你们走吧,不必再来我这里了。沈秋秋,送客。”
“是。”沈秋秋将胳膊下的人狠狠撞在地上,砸的那人顿时晕了过去,直起身来,双手一挥拳过去,就又倒下了两人。
众人:“……”
沈秋秋威胁地看着剩下的一群人,挥了挥胳膊。
“这这这,你们真是太粗鲁,太蛮横,还毫不讲理,哎哎哎,你不要乱来,我们走,我们走。”一群人灰溜溜地夺门而走了。
宋寒枝无言地关了门,又去洗了把脸,忽觉心头有些烦躁,只好坐下来倒了杯水,顺顺气儿。
茶杯里茶叶上下翻腾,斜阳恰好钻过窗子,落在了桌上。宋寒枝看着光影发愣,手里的茶举起来没喝上几口,顿了顿,忽而扬手,狠狠地将茶杯掷在地上,茶水飞溅,杯子被摔得粉碎。
宋寒枝摇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你这立场不坚定的家伙,活该你被人家害死!”言毕,起身推了门,朝着江修齐的院子里去。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暴晒,滴水不进,赵成言此时宛若一颗蔫蔫的树,负手站在院中,身影也显出了疲态,原本白皙的脸被晒得浮了红晕,头却仍是昂着。汗水打湿了衣袍,从衣上凝结而下,又打湿了他脚下所站的一方地。
廊下的侍卫歇在阴凉处:“主子,那女子蛇蝎心肠,你别听她的!”
“你们闹够了就闭嘴。”
侍卫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继续叫嚷:“主子,你身份尊贵,哪能受这般屈辱!”
赵成言:“……”
“主子……”
赵成言挥手打断,“你们要是看不过去,就下来同我一起站着。”
庭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
宋寒枝撑着下巴,左手圈着梧桐叶打转,倚在栏杆上看了赵成言好一会儿,实在无趣。这赵成言还真是个倔脾气,方才自己故意说了重话,料他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应该早就拂袖而去了的。
没想到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无事般地晒起了太阳,这么听话,反倒叫自己难为起来。
“罢了。沈秋秋,你代我去同赵成言的侍卫说一下,就说我不追究了,让他们搀着赵成言离开罢。”
“好。”
宋寒枝着实不想再和赵成言扯嘴皮子,吩咐完沈秋秋,就自侧门溜走了。侧门出来是一条小径,平时少有人来,脚下的土也被晒得有些硌脚,宋寒枝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赵成言的声音。
“宋姑娘,留步。”
宋寒枝扶额,回头望了一眼走路踉踉跄跄的赵成言,真想就势搬起路边的石头,有多少向他砸多少。
“你跟过来干什么?大门在那边,你别走反了路。”
赵成言一路走过来,终于是缓了缓腿上的酸痛,斥退了身边的侍卫,他无奈地望着宋寒枝,道,“你别忘了,是你亲口说不再追究过去事的,那你就要说到做到,要想以前对我那样,亲密无间,不可一见我就躲。”
亲密无间……我差点让你妹妹害死,你还说什么亲密无间?
“废话说完了?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你不必如此心急地想要撵我走,我说过,今日来,我是带了一些消息来的,而且我猜,你一定会感兴趣。”
宋寒枝表示,自此敛财跑路、离开影门这个梦想被掐死得一毛不剩后,还真的没多少东西是她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