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伸手抚摸她灵力幻化的羽毛,每一根都柔软舒适:“你别耗费灵力为我治伤了,经此一役,你我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成为我的宿主,这种事情,原本就该与水幻大人毫无瓜葛。”小蓝温柔地笑了,挪动整个身体到她的怀里:“我也很内疚呢。”
“你也会说俏皮话了。”
水幻轻笑出声,然后又忽然出神。
山洞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山洞之内只有灵火燃烧木柴的噼啪声,小蓝的头蹭了蹭水幻的手臂,轻声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去哪里啊?好像现在无家可归了。
“去找哥哥。”水幻的双眼坚定地看着外面的雨景,一眨眼的功夫,连外面落下了多少滴雨珠她都数得清清楚楚:“过去是我太执着于浮绝,将哥哥忽视了这么久,眼下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我想要去陪着他。”
小蓝应着,没再多说什么,看来这次水幻大人,是真的要与浮绝大人决裂了。
哎!这两个人是真的很会折腾。小蓝这般想着,觉得自己该劝一劝水幻,可是再一转念,又认为若是以它自己的性子遇到这种事,估计也会与水幻做一样的决定,因此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浮绝大人这次,是真的很伤水幻大人的心。
一日无话。
又在山洞中调息了一日,水幻终于算是恢复了些许元气,便由小蓝领着,踏上了寻找司徒貘的路。
虽然司徒貘强行压制平安符上的灵力,让她无从感应他的身体状况,但是若只是要找到他,那么也是轻而易举。小蓝载着水幻,从昊暄的边境走到屠蛰的边境,又走到屠蛰国外往西三十里的小镇外停下,当水幻遣散小蓝的灵体站在镇子的边界,她对司徒貘的感应力就变得很强了。
哥哥,九年不见了呢。
怀揣着期待和紧张,水幻走进了小镇。这个镇子上人不多,初来乍到也看不出民风如何,当然,她对这些原本也不关心,就直接追着平安符的方位而去,最后在小镇神庙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默默打量了一番神庙的外貌,是极其简朴的,她四处探望地走了进去,里面除了一座神像,什么都没有,连上香用的香炉都没见到,更不用说藏得住一个人。
可是,她低头看了看指间的灵力,正发着强烈的幽蓝色光芒,说明司徒貘确然是在这里,略微沉吟,水幻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展开搜寻。
“是你来了啊?”
搜寻术才一施展,面前忽然响起多年不曾听到的熟悉的声音,水幻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那神像的侧面正站了一个人,那人有与自己五分相似的容貌,身形高出她一个头,虽然看着她时脸上含着笑,但精神头并不太好,眉眼之间都有了很深的病态与疲累。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水幻鼻子一酸,就这样落下泪来。
“呀!九年不见,你怎么变得爱哭了?”司徒貘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神情动作都一如小时候的模样:“从你三岁我们头一次见面开始,到你十二岁我送你去中原,我好像都没见你哭过。”
“那是因为我哭的时候你都不在。”水幻嘟着嘴,语气中带了哭腔:“你还好意思说这九年,你是真的狠得下心,九年都不来找我。”
司徒貘的眼神温柔了下来,他拉过她的右手,翻过手腕的一头来看,轻笑着说:“有的时候为了保护你,必须要狠得下这个心,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的倒朱梅封印会被解开。”
跟着低头看向光滑的手腕,水幻抿了抿唇说:“倒朱梅这样霸道的封印,除了哥哥,谁都解不开。我是自己冲开的。”
“哦?你倒是更长进了。”司徒貘捏了捏她的鼻尖,气恼中带了无奈:“我以为你当年偷偷跑去救浮绝,已经算得上胆大包天,没想到你现在还敢自己冲开封印,命都不要了么?”
怎么会不要命呢?可是那个时候如果不冲开封印,所有人都会死在务虚山吧?
“我知道了。”水幻出神的间隙,司徒貘忽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我在中原务虚山布的阵法,是你解开的?”
水幻大惊:“那个阵法是哥哥布下的?哥哥为勤王做过事?”
司徒貘摆摆手,说:“办事说不上,各取所需罢了。那年你二十岁生日,我还是去了一趟中原寻你,不过只在国师府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走了。离开途中遇到勤王,怎么说呢,施展秘术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撞见了,他便给了我许多的钱财,让我替他做这件事。我那个时候的确是囊中羞涩,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