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一见她幸灾乐祸的笑脸就嘟着嘴抗议,说:“红姐姐,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阮红收了笑反问:“什么?”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此话一出,阮红就笑的更厉害了:“我知道啊,这句话还是我教你的!”
“哼!”水幻的眼睛往上翻了一翻,还顺带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成亲的时候,我就去跟国主提一提,让你把婚礼也搬到宫里来办!就按着今天的规格办!”
说得这么阵仗,阮红还真是不怕,她走过来拍着新娘子的双肩,微躬下身子笑着去看镜子里的她:“今日不止是你的婚礼,也是丞相的婚礼,你以为人人都能有这个殊荣?别傻了,国主不会答应的。”
“哼!”
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水幻能回应的,也只有这个冷哼了。
殊荣?这种殊荣还是算了吧,真的累死人了好吗?
有阮红来陪她说话,这煎熬的过程就过得容易多了,一直到了吉时,阮红亲手为她盖上红盖头,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年的国公府,沉煦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如今大师姐已经没有了,而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做个幸福的新娘了呢。
这般晃神之间,就有侍女喜娘过来扶了水幻的双臂,以极其端庄的姿态走向了喜堂。
其实除去水幻不说,浮绝也觉得这个婚礼麻烦得不是一星半点,原本自己没有机会过问婚礼事宜,平日里跟水幻也不怎么说得上话,不曾听到她抱怨什么,还想着虽然是在皇宫办婚礼,但是他们都不是皇族,应该不至于按照皇室婚礼的流程筹备,何况还有这么多司仪帮忙,应该她也不会太累。
但是这一日见到了阵仗,他就知道自己错了,看来早上水幻差点睡过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一场婚礼,是早就超越了一个普通皇族的待遇,就算有司仪帮忙,也能累死人吧。
两个人耐着性子,消磨了自己所有的耐性,终于是在国主和众位朝官的见证下,把这场迟到多年的婚礼完成了,却全然不是,他们设想的那般简单温馨,连一点幸福开心的心情都没有,还要在礼成之后的宴席上强颜欢笑,这哪里是婚礼,这明明就是超常规格的应酬。
直到国主不胜酒力退了席,众人才算是放松了一些,有些官员应酬之后就先行离去了,自有宦官相送,浮绝还在应付接踵而来的敬酒,水幻是知道他酒量很好,可是这样喝下去,她也开始考虑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把他扛回家。
偏偏是这种时候,还有特别没有眼力见儿的人端了酒杯凑过来,正是净勋和般若两人,彼时浮绝刚刚应酬完了一圈,才是坐下休息了片刻,一看到他们,他赶紧就摆了手说:“你们又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散了。”
身旁的水幻自然是心疼他的,若是别人的酒,她或许就替他挡了,不过看到这两个人,她却没有动作。而浮绝也不说话,只紧握了她的手,哪怕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呢,他的身体和心情瞬间就轻松很多了,只是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非要把手里的杯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浮绝大人,这两杯是装的茶水,不是酒。”
净勋第一个出声解释,又拿眼去看了看水幻,还不等浮绝说话,般若又开了口:“浮绝大人,趁着这么好的日子,我们是有事情想请求于您。”
浮绝抬眼去看他们两个,心里嗤笑了一声。
说什么趁着好日子,其实是趁着他喝多了好说话吧?
“你俩别说了,都回了你们这么多次,怎么还这样有毅力。”
浮绝又一次摆摆手,水幻便递了一杯醒酒茶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时给那两个人使了使眼色,便听她说:“有毅力才是好苗子,当年你收了我做徒弟,我不也一直很有毅力?人家拜师都拜到婚礼上了,可见是不会放弃的,你要是不答应啊,以后才知道有得烦。”
浮绝喝过茶放下杯子,耷拉了眼皮去看水幻,眼睛里都是笑意:“夫人不是说,不会干涉这件事?”
水幻的眼珠子一转动,浮绝就知道她要玩心眼了:“那我说这话的时候,不还不是你的夫人吗?现在身份变了,那些话就都忘了吧!”
果然是……意料之中啊。浮绝的笑容更深了些,看着她古灵精怪的表情,真是觉得永远都看不够,却又是下一秒,她直接当着他的面又给那两人使了个眼色,般若要机灵一些,连忙就对着水幻恭敬地点了个头:“谢谢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