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爬下去,看了一眼地上的铁锅,铁锅旁边还有一个陶罐,好像还在冒着热气。
「侯爷,可有派人告之采青她们我的下落。」
其实是多此一问,衣服都取了来,怎么还能不和府里通气?
他冷着眉,嗯了一声,指指地上的陶罐,「里面有热粥,你喝一些。」
陶罐的旁边,还有一个竹筐,里面有碗筷。他莫不是让人把家当都搬了过来,看这架式,怕不要住上十天半个月。
她点点头,去到小溪边洗脸梳头。水里的鱼在欢快地游着,要是没人来接济,这些鱼都会成为她的腹中食。
「便宜你们了…」
梳洗完后,她便往回走。
他已坐到陶罐边,看她过来,替她盛了一碗。
喝完粥后,她迟疑地说出自己想换衣服的事情。山林虽然没有其他的人,但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更衣,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侯爷,您可以替我把把风吗?」
「好。」
寻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三面是灌木,一面是杂草。她躲到中间,快速地除去破烂的衣裙,衣服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远处,背对着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
若是仔细看,定会发现他瞬间红透的耳根。
衣服换好后,两人回去。她搀着他,路上询问他的打算,「侯爷,我们还在要此地呆多久?」
「这里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不是的,侯爷您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几日不露面,怕是会影响您的差事。」
「不用担心。」
他说着,眼神渐有凌气。虎二一死,山中的那些当家们各个心思各异,倒是不难对付。端看他给的条件诱不诱人,值不值得他们投诚。
这样一来,谈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已吩咐左三要如何行事,余下的就是静观其变。腿上的伤未及骨,将养个几天应该可以攀爬那崖壁。
回到树床处,她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中午要做的肉菜拣出来,还有之前用过的碗筷,一起拿到小溪边,慢慢地清洗起来。
在她洗东西的时候,那些鱼儿全都聚拢过来。
山清水秀,风景怡人。望着群山青翠,树木葱郁。再低头看着溪水清澈,鱼儿嬉戏。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心情大好。
侯爷要在山里多呆两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虽说他伤势未好,若真是想离开,大可以让属下帮忙。而他宁愿等伤好,也要留在山里面,是不是想和自己独处?
想到这里,她面皮开始发烧,水中倒映出她的模样,她轻啐一口。好一个不知羞的女人,自己肖想别人,还在这里自做多情,以为侯爷同自己一般。
转念又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管他是名义上的还是实质的,既然她决定不放开他,他就别想逃出自己的手心。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上洗菜的动作却没有放缓。照着水,左看右看起来,水镜看不清楚,无法断定脸上的红疹有没有褪净。
看手臂上的,是还有一些。
她不由得遗憾起来,若是她没有起什么红疹,侯爷的腿没有受伤。两人悠然地在山中住几日,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该有多浪漫!
现实却是,两人窝在山林里面,没有旖旎缠绵,只有柴米油盐的一日三餐。中午是粳米饭加两个菜,一碟红烧肉,一碟香油拌野菜。简简单单,却很有野趣。
她原本还担心天有些热,那山洞中的男人尸首会腐坏。却从侯爷的口中得知,尸首已被弄走。虎二是虎圩寨的大当家,没有见到尸骨,山中其他的当家不会相信。
用过饭后,天色还早。
两人大眼对小眼,不仅是尴尬,也有些不自在。当然,不自在的不是她,她是怕他不自在。而自己,许是决定不放开他,自是百看不厌。
他腿上有伤,不宜多走。
「侯爷,咱们说说话吧。」
「好。」
他还是靠坐在树底下,不过是垫了席子的。
「侯爷您几岁开始习武?」
这简直是没话找话讲,她问完以后,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好在脸皮还算厚,又想了解他更多的事情,努力装出好奇的样子。
他眼眸幽深,慢慢地扫过来。
良久,一字一句地道:「我四岁开始扎马步,六岁就会整套的剑法,八岁能撂倒习武的成年男子。十二岁时就可以一敌四,十八岁大成…一直到现在,难逢敌手。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