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把那少妇逗乐了,那少妇笑起来一双眼极为动人,她笑道:“你我才只认识一日而已,你怎么晓得我就一定是个好人?”
这话把韩朵朵也问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才道:“可我为什么要觉着你是个坏人?即使素不相识,你又没杀人放火,我为何要随便把你当做一个坏人?况且,即便是你杀人放火了,可你给我东西、让我在这儿洗澡,被你杀的那人兴许可以称你为坏人,可你反倒帮了我,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是个坏人?”
韩朵朵这话直接把那少妇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她才道:“我姓沈,有一个名唤作沈洛,这名字我几乎没在外面用过,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把我这名字给你用作小字吧。”
“不嫌弃、不嫌弃。”韩朵朵赶忙点头,说着又笑道,“从今以后我大名就叫了沈洛了。”
那妇人嘴角抽了抽,忙道:“你有你的姓氏,岂可随意跟别人姓?”
“这有什么,我无父无母的,在这儿也没一个认识的人,跟你姓又怎么了?我记得半路上遇到个妇人不就是改成了夫姓了?”已经改名为沈洛的韩朵朵没心没肺道。
那妇人顿时哭笑不得:“出嫁从夫,改成夫姓自然无妨,可我又不是你夫君,你随我姓氏日后岂不是会引起误会?”
“忘了问了,你叫什么?”韩朵朵
那妇人顿了顿,才道:“我……叫沈涵之。”
韩朵朵抬眼望了望天,发觉日头已经西落,便道:“沈姐姐,我该睡在哪里?”
沈涵之想了想,站起来示意韩朵朵跟上,沈涵之的个子很高,韩朵朵抻着身子也只能到沈涵之的肩膀。韩朵朵用手比划了一下,诧异道:“姐姐,你好高啊!”
沈涵之顿了顿,道:“跟我来。”
沈涵之引着韩朵朵穿过院子来到主屋,同韩朵朵道:“你今日便睡在这儿吧。”
“这是主屋啊,我睡在这儿你睡在哪儿?”韩朵朵问道。
沈涵之道:“我晚上很少睡觉,都是在书房里看书,你在这儿睡着,我去书房。”
韩朵朵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沈涵之也算是有恩于她,哪儿有让恩人让出卧房的道理?她立刻道:“姐姐,你就睡在这儿吧,我睡在脚踏上就行。”
沈涵之没有说话,韩朵朵心里思忖着沈涵之难道是不好意思,她又瞥了一眼那卧榻,见那卧榻看起来十分宽敞,韩朵朵便道:“要不,你我一起睡吧?都睡在床上。”
沈涵之又是一阵错愕,半晌,才淡淡道:“不必了,我晚上有些事情,天亮才回来,你先睡吧。”
说完,沈涵之就出了门,韩朵朵一个人百无聊赖,打量起这房间来。石头镇并不大,石头镇上的百姓衣着也都极为朴素,这沈涵之也只是简单的淡蓝色纱衣罗裙,只是沈涵之的住所却意外地十分清幽淡雅,好像文人名士的卧房那样别有一番风致,整个卧室里并没有太多的纹饰和家具,只一桌、一案、一椅、一榻,榻前设了一个屏风,屏风上的画似淡淡的水墨殷染开,透着一股雅静。韩朵朵打量了一圈,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可细细想想她却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觉得奇怪。
是夜,沈涵之还没回来,韩朵朵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神思。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兴许在普通人看来已经匪夷所思,可对韩朵朵来说却并不算是太奇特的经历,她唯一费神的是不明白霍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已是盛夏,韩朵朵并没有关上窗户,窗外泛起微风,把窗棂吹得吱呀作响,忽而,一声诡异的咚咚声自不远处传来,韩朵朵猛然惊坐起来。外面天色已经晚了,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儿不比现世半夜也灯火通明,这里夜晚的时候外面只有几道隐约的月光而已,外面乌泱泱一片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敲门。偏生那敲门声还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隔一会儿敲那么一下,大半夜的直要把人吓出魂来。
“韩朵朵,你要冷静,这大半夜的哪有那么多鬼呢?多半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她自言自语道,奈何越说心里越没底。“说不定是沈姐姐回来了,嗯,有道理。”
沈涵之半夜回家发现门被锁上了之后自然要敲门的,韩朵朵越想越觉着是对的,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屁颠屁颠的从床上怕起来去给沈涵之开门,可走到门口,韩朵朵看着空落落的门框才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栓门,沈涵之一推门就开了,这外面的人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敲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