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阿昱他去北地卫所了?」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着抓住赵正爵的袖子,「你怎么没拦着他?」
赵正爵一脸疲惫,道:「我今儿才知道的,他已经走了四天了,离京最少也几百里了,怎么拦?」
王氏揪心的疼,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到如今,一根指头都不舍得碰的,现在居然跑去边关受苦!万一打起仗来刀枪无言……她不敢再想,拽住赵正爵哀哀地说:「侯爷,你可千万要想法子让他回来呀,边地那么苦还危险,万一打起仗来……那我也不活着了!」
赵正爵忙道:「我打听过了,最近这几年安稳的很,打不起来,你别急,咱们再想办法。」
王氏失望地坐倒在椅上,半天才说:「我要去找阿昱,我要带他回来,咱们再想想办法,好好想想,一定能让阿昱当世子,这样他就不用去边关受罪!」
「不行,当世子的事想都不要想了。」赵正爵有苦难言,那个逆子已经掌握了他与王氏私通的证据,以后都不能再惹他了。
王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侯爷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阿昱已经这么可怜了,难道咱们不应该给他补偿吗?」
「咱们出城这几天,大郎已经跟陆微定了亲。「赵正爵不想跟王氏说赵骞要挟他的事,觉得太丢脸,干脆找个现成借口,「如果这时候请封世子的事情出了岔子,他立刻就能捅到御前。这个念头你以后就放下吧,本来就不是二郎的,没了就没了,也是你过去老跟他说这事,才惹得他心野了,随随便便就敢离家。依我看他现在去边关也不是坏事,听说是弄了个副千总的职位去的,没有咱们替他张罗,二郎还能巴结到这个职位,我看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赵正爵有些感慨,过去赵昱也曾经提过好几次去从军,都被王氏拦住了,如今这一走未必是坏事,要是能得个军功回来,难道不比肃宁侯这个虚爵强?
王氏被这一连串意外打击得张口结舌,末了才抓住重点,追问道:「赵骞跟陆微订亲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两个怎么搅到一块去了?」
「我,我也不清楚。」赵正爵有些心虚,含糊说道,「你我从来都没留神过大郎的举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跟那边搭上了线。」
王氏掩面痛哭着说道:「侯爷,我给阿昱看好的亲事让赵骞抢了,世子的位置也让他抢了,侯爷,阿昱他太委屈,太可怜了!」她心里模糊觉得赵正爵突然催着她到别庄住了这么久说不定是因为此事,难道连丈夫也跟别人合伙骗她?果然男人靠不住,儿子还得自己操心。她越想越恨,只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暗暗筹划着将来的报复。
赵正爵叹气道:「我都知道,我以后补偿二郎。」
王氏哭道:「你记得阿昱不容易就好。」她越想越不放心,又道,「侯爷,我想去找阿昱,他一个人出门,肯定什么东西都没带齐全,又去的那种地方,我不放心。」
「王家侄女应该给他准备了吧?」
「你别提那个小贱人!」王氏绷的紧紧的神经受不得刺激,陡然爆发起来,「都是她害的!要是阿昱在家,我怎么也不会让他走的!」
赵正爵无奈地说:「就是她找到侯府说二郎走了我才知道的,听说她这几天每天都在侯府门前候着,死活非要见你。」
王氏双眼冒火,愤愤道:「好,我也正想见她,问问她怎么祸害我儿的!」
此时王氏再也坐不住了,催着收拾了东西回城,到了侯府果然远远就看见王玉宁在附近徘徊,因她早吩咐过不许放王家人进门,所以门房都严阵以待,不敢让王玉宁靠近。
王氏许久不见她,此时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挑起车帘冷冷道:「你!跟我进去!」
王玉宁猛然见到她,大喜过望,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了上来。那天赵昱在湖边甩开她独自走了,等她追到家中,赵昱正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她扯住他死命哀求,但赵昱只是黑着脸不说话,最后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三天后她收到赵昱遣人送来的便条,说自己已经去了北境卫所从军,要她回王家去,不必等他。
王玉宁走投无路,只得灰溜溜回去,这才发现她私奔的事竟然传的几条街都知道了,她还没走到王家,街坊邻居已经开始指指戳戳,羞的她头都抬不起来。
王家人原本指望她能扛到嫁入侯府的那天,所以一直没去找她,如今见她灰头土脸地回来,顿时也都没了好脸色。几个嫂子天天冷嘲热讽,甚至当面骂她破鞋,连她的闺房都被几个侄子占用了,如今她只能在梢间打地铺。她还偷听到母亲跟几个嫂子商量说只要谁家肯出彩礼就把她嫁了,哪怕男方条件不好也行,只要舍得给钱。